一夫當關
子時,終於快要到來了。
子時五行屬水,生木,青河長老要破除“五峰鎮嶽陣”,得之天時地利,最佳的時辰也就是這時候了。
此時,亥時三刻,天上孤月高掛,無雲,無風,高峰上十分靜謐。
隆冬季節,隻有無處不在的冷氣,讓人禁不住而瑟瑟發抖。
這樣的夜晚,似乎絕不會發生什麼驚人動魄的大事。
雷震峰,不同於兌澤峰的蕭殺,這裏草木茂盛,水土豐潤,就算是寒冬,也依然蔥鬱蒼翠,絕無枯萎凋謝的跡象。
相同的是,峰頂都有一座莊偉的建築。
龐大的莊園裏,亭台樓閣一應俱全,還有假山小池,正當中一座高塔,足足有十八層,高入雲霄。
“危樓高百尺,手可摘星辰。”
不管多令人震撼的樓閣,其光鮮的背後,都不外乎是尋常人的汗水,尤其是類似穀平善那樣樸實的百姓。
這座莊園,便是由他們所築成的。
可是,能住在裏麵的,絕不是他們中的任何一個。
誰也不知道裏麵會有什麼人。
而今,青河長老或許就在那座高塔之上,悉心準備著一切。
這會,雲生和陳元岱也已來到莊園附近。
莊園外,果然有鬆鶴觀的弟子在把守,但也不過是寥寥數人,而且行為懶散,甚至有的在打著嗬欠。
“青河長老為求計劃能夠萬無一失,不惜要對我們狠下殺手,如今怎的隻有這麼幾個人在把守?”
這種情形,與當日陳元岱潛入石磯嶺鬆鶴觀大為相似,陳元岱不由得有些不安起來。
“眼見不一定為實,這也許就是空城計。”雲生也沒有放鬆警惕,凝注心神,感知著身外的一切動靜。
陳元岱苦笑道:“到此地步,也有可能是青河長老根本不在意我們兩個小卒,無意設置障礙。”
“不,這不就有人來了?”雲生輕笑道,意態從容地轉過身來。
身後,是一片密林,樹木叢雜,就算孤月高懸,也沒有一點的亮光。
“我也看到了。”陳元岱微微一笑,腰間“潑墨”一灑,如漫天雨點一般,在黑夜中撲簌而過,隻聽得“哆哆哆”數聲,樹木後便傳來了哀痛和驚叫。
“還不快快出來?”
陳元岱話音一落,隻見空中數道寒光,伴隨著利劍吟鳴,迅捷地直衝而來。
雲生看得出來,這是鬆鶴觀弟子的禦劍之術,已故的虛餘和虛平尤擅此招。
劍勢雖險,但以雲生和陳元岱的修為,要避開也並非難事。
雲生向後挪移,抽出桃木靈劍,運氣一削,施展“桃霞”一法,隻見赤色劍刃一閃,“哐啷”數聲,那幾柄利劍居然便斷裂成段,落在地上。
雲生此時運功也不過用了五六成,沒想到竟能將鬆鶴觀的乾坤劍震斷,心中也不禁有些驚奇:不知是自己修為進展太快,還是樹木後的那些弟子的法力太過低弱。
一旁的陳元岱也輕而易舉將禦劍攻勢化於無形。
如此程度的對拚,仿佛就像是大戰前的活動熱身,毫無殺傷力可言。
“這麼點本事就敢出來獻醜?隻敢躲在樹後麵發陰招,鬆鶴觀的弟子,看來都隻是一群縮頭烏龜啊。”陳元岱發笑嘲諷道。
就在這時,前方忽然出現耀眼的火光,兩個巨大的火球呼嘯而來,熾熱地灼燒著周圍的空氣,迅速逼近。
“八卦火!”
雲生一聲驚呼,騰躍至樹梢上,想起初次在西夕村見到八卦火的場景,但毫無疑問,此次的威力要厲害得多。
熟知火係法術的陳元岱也知八卦火的厲害之處,不可正麵應付,跳躍至空中,笑道:“這個還有點意思,隻是不知我的離火是否能與之一戰?”
說著,陳元岱擲出“潑墨”,捏著指訣,“喝”的一聲,隻見“潑墨”發出紅光,如國手畫家大筆揮毫,揮灑出一條熊熊燃燒的火帶。
“轟!”
火帶將八卦火緊緊纏住,以火焚火,一聲巨響,化作漫天火雨,灑落樹林裏,成為灰燼。
如螢火飛鳴,如流星溢彩,寂靜的高峰上,似乎燃放了一場盛世煙火,雖然短暫,卻甚是壯觀。
“呃!”
樹木後,又是數個人倒地,放出哀痛的聲音。
陳元岱輕輕接過“潑墨”,瀟灑落地,笑得有些自傲,轉頭看向雲生,似乎在等著雲生的一聲讚歎。
但雲生並未出聲言讚,隻因他又看見一柄無形劍氣正以迅雷之勢朝著陳元岱刺了過來。
而陳元岱此時有點洋洋自得,根本沒注意到黑暗中仍留有致命的後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