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元岱道:“你現在有這樣的想法,還不算太晚。”
虛亦痛聲道:“若是長老能聽我一言,放棄此等殘害百姓之舉,我就算是死,也無憾了。”
雲生歎了口氣,取過虛亦手上的丹藥,說道:“好吧,我願意相信道長。”
“雲弟?”陳元岱驚呼一聲。
雲生看了陳元岱一眼,微微點頭。
“好吧,”陳元岱也取過虛亦手上的丹藥,說道,“服下這顆解藥,我們就不用怕青河的焚心丹了吧。”
兩人於是同時吞下解藥。
虛亦露出了笑意,道:“長老就在這鎮嶽塔的最頂層,兩位請隨我來吧。”
塔很高,三人雖然步履匆匆,但向上的階梯依舊像是無限向上延伸一般,看不到終點。
陳元岱帶有戒心,沉聲問道:“這麼怎麼回事?”
虛亦臉上波瀾不驚,淡然道:“鎮嶽塔並非隻是一座塔,其實也跟外麵的莊園一樣,別有洞天。”
陳元岱一驚,站立在原地,道:“難道我們又墜入了幻境之中?”
虛亦輕笑道:“兩位既能破解五行幻陣,還怕這裏小小的洞天麼?陳仙長勿憂,很快便到塔頂了。”
陳元岱冷笑道:“真的?”
虛亦歎道:“陳仙長何故還要懷疑小道?兩位曾進入五月峰內部,可還記得那‘通天枯木’?”
雲生點頭道:“那曾是一株神樹,靈氣充沛,凡是接近此樹的凡人,或者是妖類,均能飛升成仙,以至後來驚動神界,神界才會將此封印,而成枯木。”
陳元岱道:“原來五月峰還有這麼一個奇聞,那不知和這座塔有何關聯?”
虛亦道:“你們也許已經知道,‘五峰鎮嶽陣’是上古秘法,非凡力所能逆轉。就算時長日久,法力傾頹而彌散,凡人也並不容易破陣。若非為了集合天時地利,長老也不會醞釀此計劃,而苦等多年。長老苦心經營,終於悟得‘通天枯木’其中的玄機,依此而建成這座鎮嶽塔,彙聚五嶽之靈力,有逆轉乾坤的神通!”
陳元岱道:“難道這座塔跟昔日的‘通天枯木’一樣,能夠讓人增長修為,以至白日飛升?”
虛亦歎道:“長老畢竟隻是凡人,就算悟得其中的玄機,又豈能跟傳說中的神木相比?不過是像我那些弟子所言,在此修煉,能夠事半功倍而已。”
陳元岱驚道:“沒想到那個弟子說的是真的,青河長老能有此悟性,真是讓人佩服。”
雲生也應和道:“青河長老的確是一個修仙奇才。”
虛亦微微笑著,邁上了最後一層台階。
“到了?”
所謂的洞天,內外不同,從外麵看是一座普通的高塔,再高也不過數十丈,但陳元岱此時看來,隻見自己已身處雲霄,雙眼所達之處,一望無際,伸出雙手,似乎就能觸碰到星辰。
頭頂上那盤耀眼的圓月,就像是懸掛在蒼穹裏的幕簾,永遠也不會墜落。
虛亦點頭道:“到了。”
“青河長老呢?”
雲生雖然也驚歎於眼前的景色,但內心卻仍十分沉靜。
“不就在你們的頭頂上?”虛亦淡淡說道。
陳元岱左看右看,忽然看見上空那盤“圓月”中有一個身影,驚道:“他在那裏?”
虛亦點頭道:“沒錯。”
原來,這“圓月”隻是青河長老座下的坐墊,隻因青河長老催動法力,才會發出如此耀眼的光芒,竟連真實的月亮光輝也掩蓋下去了。
這二月當空,也就變成“眾星捧月”了。
陳元岱道:“那還等什麼,青河長老為了破陣,正在催動體內金丹之力,並無防禦,正是出手的好時機!”
說著,陳元岱騰躍而上,手中之筆劃向“圓月”。
忽然,一道劍氣削了過來,恍如流星一般。
陳元岱險險躲過,怒道:“虛亦,你果然!”
陳元岱已經氣得七竅生煙,指著虛亦說不出話來。
“我還是不能讓你們上去。”虛亦歎道。
雲生歎了一口氣,道:“還是這樣子嗎?”
“我這裏的病,已經無藥可救,隻有這樣,我才能得到解脫。而你們現在身中焚心丹之毒,我一旦催動毒力,你們將會毒發而死。小道對不起兩位,隻可惜,一切都已經為時已晚。”
虛亦按著自己的心窩,手中的劍一動不動地指著雲生和陳元岱。
蒼穹之下,二月懸空,高聳入雲的鎮嶽塔上,終究還是避免不了一場惡戰。
安寂的洪安城,似已沉睡,而不遠處的望天湖,才剛剛泛起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