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言棄
“你看到我了?!”
虛亦倒地的一瞬間,發出了這樣一個疑問。
所謂“人劍合一”,虛亦已然將自己融入劍雨邪氣之中,那雲生究竟是如何找到他的確切所在,並且一招製敵?
虛亦實在百思不得其解,他重重摔在地上,身上的邪氣逐漸潰散。
他又敗了。
但還沒有結束。
隻見雲生衝破劍雨邪氣的牢籠,銳勁絲毫不減,金光包裹著的桃木靈劍如同一柄破天之斧,破開重重屏障,直取夜空之下的“懸月”!
“哐!”
像是銅鏡破裂的聲音,在寂靜的夜晚裏顯得分外地清晰,震蕩八荒!
雲生如蒼龍破冰,“懸月”一分為二。
“不!”
虛亦厲聲驚呼,他身上的腐肉漸漸脫落,化成濃濃的血水。
他,究竟還是未能成功守護青河長老。
他畢生唯一的夙願,終究還是未能如願。
他心中所有的寄托和盼望,似乎也隨著地上的血水,緩緩流散。
雲生神色凝重,懸於半空,手中的桃木靈劍光芒未散,照亮著整個夜空。
他似乎已取代了青河長老的“懸月”,成為了蒼穹之下的另一盞耀眼的明月。
“很好,很好,很好。”
青河長老連連說道,他還是如平常一般,端莊而儒雅,長須輕飄,儀容溫和,直如一位溫厚謫仙人。
“你竟能衝破我的金丹屏罩,真是不錯,不愧是我當初所看中的‘入室弟子’。”
雲生並不理會青河長老的“稱讚”,默然道:“你該收手了!”
他的聲音並不高,但十分有力,正是擲地有聲,在空曠的雲霄之巔有如天籟。
“嗬,是麼,”青河長老輕聲道,“你是在教訓我?”
雲生道:“晚輩不敢,隻是,你若破開此陣,到時洪水泛漲,洪安的百姓,又該如何?”
“哼,”青河長老忽然露出了一絲笑意,“這本是恩賜,現在我要收回來,就不可以了?”
“你是說……”雲生遲疑道。
“你似乎還不明白,”青河長老的聲音忽然提高起來,聲若霹靂,“二十五年前,若非有我和師哥,洪安城豈會有今日如此的繁榮麵貌?現在我要收回來了,為何不可?一切都不過是予取予奪,那些百姓還妄求依仗他人的庇佑,而坐享其成,未免太過貪心了吧?”
麵對著青河長老的疾呼,雲生麵無懼色,據理以爭:“兩位對洪安城的功德自是無量,多年來,鬆鶴觀香火鼎盛,不正說明百姓對兩位的尊崇?為何要做出此等殘害百姓,塗炭生靈之事?”
青河長老冷笑道:“所謂的尊崇,難道不是那些無知百姓為了貪求自己的名利,才會再三到鬆鶴觀來上供香火?石磯嶺再高再險再遠,都抵抗不了那些人無窮的念欲啊。望天湖的水再深,也掩蓋不了他們無盡的索求!欲壑難填,自尋惡果!你道巫長和靈燁的‘藥種’和‘魂蟲’為何如此輕易成功,不就是那些百姓貪生怕死,為求長生才會上當嗎?師哥他本就不該為這些愚昧之人付出如此沉重的代價!”
的確,那種貪婪的目光,雲生是見過的,不論是在喚聲林,還是在洪安鏢局,都讓人的印象無比深刻。
雲生也不再辯解,這樣沒用,也無謂,麵對著青河長老的譏諷,他說道:“可是,玄妙觀主並不後悔,他一直都無怨無悔。”
“你難道見過他?”青河長老麵露驚訝之色,但很快又平靜下來,道,“對,五行幻陣,你也許就是在那裏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