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生正想說些什麼,鄭夫卻又打斷說:“你那柄桃木劍,能否再讓老夫一觀?”
“當然可以。”雲生毫不猶豫,將桃木靈劍雙手奉上。
鄭夫輕輕摸了摸劍身,隨即閉上了雙眼。
雲生不知鄭夫的意思,但也沒有多說什麼,漸漸地,他感覺到身周流淌著一股柔和的靈力。
鄭夫身上似乎有一種奇異的光芒,正與桃木靈劍的殘魂相互應和著。
像是流水一般,又像是無音的歌聲,縈繞在四周。
這是一種很特別的感受。
仿佛祥光籠罩,一片祥和。
就連二樓中其餘的人,也似乎感應到一股神奇的力量,每一個人都顯露出安和的神色,漸漸地停下了手上的事情,似乎都在默默享受著這一祥瑞之境。
雲生心中亦是大為震驚,不知這股靈力從何而來。
半晌,鄭夫才緩緩睜開雙眼,將桃木靈劍遞給雲生,笑道:“恭喜雲少俠了。”
雲生奇道:“不知喜從何來?”
鄭夫道:“你不是追尋那逸散的二魂七魄麼,除了原來的生魂,你已經找到了另外一魄。”
想起那夜的場景,雲生將桃木靈劍刺入青河長老的胸膛裏,要奪回仙魄,可後來青河長老以斷一臂作為犧牲,掙脫了桃木靈劍的束縛。
那這一仙魄又是怎樣重新注入桃木靈劍裏的?
那一夜雲生昏迷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難道真的是雪蘿做的,還是元岱?
元岱還沒死?
現在,雲生也隻能是猜測,無法斷定。
見雲生久久沉默不語,鄭夫奇道:“你難道不知?”
雲生直言道:“那時我昏迷不醒,直至今日方才醒來,我現在仍還有些糊塗。”
鄭夫微微一驚,道:“雲少俠今日方醒,如此說來,你竟沉睡了足足十天之久!由此可見,你受的傷該有多重啊,那一夜又是多麼地驚險。不過還好,如今你畢竟平安無事,這才是最重要的。”
一旁的鄭芙卻忽然紅了眼睛,帶著哭聲說:“雲哥哥你現在真的沒事了?你肯定流了很多血,對不對?還疼麼?”
鄭芙一邊說著,一邊竟要掀雲生的衣服,想要看看雲生的傷口。
見鄭芙哭得情真意切,實在是真心實意地關心自己,雲生心中不由一暖,抓過鄭芙的手,用袖子輕輕擦了擦鄭芙臉上的淚水,說道:“我真的沒事,鄭姑娘不必傷心。”
鄭芙縮回手,看了雲生一眼,仍沒止住淚水,抽泣著說:“雲哥哥,你還是叫我‘芙兒’吧,姑娘什麼的叫得太老了。”
叫小姑娘嫌小,叫大姑娘反倒嫌老了,雲生忍不住笑道:“好,好,芙兒,別哭了,好不好?”
鄭芙這才破涕為笑,說:“雲哥哥沒事就好。”
見鄭芙這般小兒女的情態,鄭夫暗自搖頭一歎,對雲生說道:“自洪安城水淹之後,聽聞便有不少修仙門派的弟子前去救助,這十日來能救則救,總算能救回一些人,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原來,到底還是有人前來助陣,遲也倒不算太遲。
雲生問道:“至今為止,難道這望天湖之水還沒退去麼?”
鄭夫道:“碧波漫漫,滿城仍皆在水底之下。”
雲生愁眉緊皺,歎道:“滄海桑田之變化尚需千百年,不想這洪安城居然會從此不見天日!”
鄭芙忽然說道:“難道雲哥哥就不能像薑雲一樣,治水疏水?”
言語清脆,看來天真無邪,卻是一語驚人。
雲生喃喃說道:“上古的‘五峰鎮嶽陣’已經支離破碎,再無鞏固布施的可能,以我一介凡人,又怎樣才能洗去這滿城的洪水?”
這時,鄭夫正想說話,卻忽然有一美貌女子興衝衝走了過來,笑容很是燦爛醉人,對雲生說道:“雲公子,你可終於醒過來啦。”
雲生抬頭一看,見那女子紅唇皓齒,舉止大方而不拘一格,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她是誰,她又是如何認識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