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卑賤之民(1 / 2)

卑賤之民

水龍浮在半空,騰雲駕霧,四爪尖銳,恍如琉璃一般,而七大夫被水龍咬住,動彈不得,身子似乎快被撕裂。

“不自量力,既自稱賤民,就沒有一點自知之明嗎?”太傅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嗬,這便是昔日的亂世大妖的驚人一擊?未免有點言過其實了吧?”

聽得“叮”的一聲,流動的水龍頓時凝固,化作冰晶,一條條的裂縫蔓延開來,隨即便成了齋粉,消散於空。

“你?你竟有此等實力?”太傅驚訝地看著七大夫。

“還遠不止於此呢!”

話聲剛落,七大夫雙掌齊鳴,發出絲絲寒氣,空氣為之而凝結,化為鋒銳的冰劍,“咄咄”地刺出。

隻聽得一聲慘叫,太傅全身浴血,身上插滿碎劍和冰屑,倒在了地上,奄奄一息,口中無力地說道:“你這是什麼力量?”

七大夫緩緩走到太傅麵前,一腳將太傅手中的拐杖踢走,再而以腳抬起太傅的下巴,說:“太傅大人想要知道?”

太傅麵容蒼老,皺紋叢生,如風中殘燭,此時血汙沾身,看來更是可憐,他忽然咳嗽一聲,“噗”地吐出口中血痰。

誰都知道太傅的意圖,但誰也沒想到七大夫竟然不躲,那一口濃濃的血痰正正地噴濺在七大夫的臉上。

七大夫笑了,笑得極其詭異,他說道:“我恨不得將你們這些高位之輩生吃硬啖,抽血剝骨,這一口濃痰又算得了什麼?”

說著,七大夫竟從嘴裏吐出長長的舌頭,將臉上的血痰掃之一空!

看到這裏,溫和端莊的素月再也忍不住了,痛苦地幹嘔起來,她的眼裏沁出淚水,恨不得馬上逃走!但她在破陣之時已將靈力全部耗盡,現在已是動彈不得,無力而又無助。

“你,你太可怕了。”見多識廣而又垂垂老矣的太傅怒罵道,他掙紮著往後逃去。

但沒走幾步,七大夫便一腳將太傅踹倒在地,踐踏著太傅的臉,獰聲道:“好日子享受夠了,這就要逃走了?太傅大人,別急,好戲還在後頭。”

“畜生,你究竟想要怎樣?你還要怎樣?!”太傅眼裏已有了恐懼,對於他來說,千年的時光,或許已經活得太久了,死已是無關緊要的事情,唯有死前的淩辱才是最大的折磨。

“畜生?”七大夫笑道,“在兩千年前,躍蒼一族不過是最卑微的妖類,在其他人眼裏,與畜生何異?太傅大人,您曾經不也是嗎?這麼快就忘記了?這麼快就要跟我們劃清界限了?還是說,這些年來您活得實在太快活了,已經把躍蒼一族的仇恨都忘記了?”

太傅說道:“不,我沒忘記,一直都沒有忘記九天之神對躍蒼一族的鎮壓,我,以至主上他們,都沒有忘記。我們時刻都想著重登九天,與他們抗衡。”

“哦?”七大夫看了太傅一眼,眼中發出亮光,“你們沒有忘記?真的嗎?”

“蜃景的催動不就是例子嗎?苗疆的巫長,不也正與我們內應外合,將這‘五峰鎮嶽陣’破去了嗎?”太傅說道。

巫長!巫長竟與躍蒼族有牽連,雲生又聽到了一個重要的信息。

“你們竟把希望寄托在無用的凡人身上,真是可笑!難怪千年以來,都一直束手無策,還飲鴆止渴地一般催動蜃景之術。”七大夫冷笑道。

太傅歎道:“蜃景之術的催動需要耗損族人的壽命,但以一人而救百人以至千人,這不也很好?況且,這也隻是一時權宜之策,隻需等待時機……”

“等不了了,無需再等了,已經耗費了太多了光陰,再也承受不了這份煎熬,還不如在枯水之淵……”七大夫滿臉悲愴,此時的他仿佛不再是一個冷酷無情的妖類,而是一條彷徨哀傷的迷路小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