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冰川天童(2 / 2)

黎征讓我寬心,說我年輕,在海拔三千米以下的地方都不會有危險,隻要注意調整呼吸就可以,而我們最終目的地是在海拔兩千八百多米的一個山穀中,這山穀也有個很美的名字——冰川穀地。

拉巴次仁也安慰我,還舉個例子說西藏的大藏寺就在海拔三千米以上的深山中,那裏百餘間建築,住著好幾百的僧人,他們天天活蹦亂跳的,讓我不要怕。

我把懸著的心放下,尤其有他倆人的陪伴,我把注意力更多的都放在沿途風景上。

我們一共走了小一周的時間才趕到山穀入口,這期間我也體驗了一把從夏到冬的感覺,尤其拉巴次仁還配合著當起了解說。

我先看到了熱帶雨林才有的植被,像龍腦香、娑羅雙、千果欖仁等,又瞧到了山地亞熱帶常綠闊葉林群,刺栲、薄片稠、墨脫青岡這些,最後我們披上厚厚的外袍,來到亞寒帶針葉林區,這裏都是冷杉這類的樹種,踢開積雪偶爾還能瞧到地表上附著的厚厚苔蘚。

本來我以為身上這外袍會一直披著,不料進了冰川穀地後,竟慢慢變得暖和起來。

我對這情景很納悶,但黎征告訴我,冰川穀地就是世間很另類的存在,它的地表還是分區分片的,有些地方很熱,有些地方很冷,尤其還會有頻繁的地震出現。

我不知道是不是黎征烏鴉嘴,他剛說完,我腳下就微微抖了起來。

我對地震這詞不陌生,但對它的了解也都從書本上學來的,並未親身經曆過,冷不丁看著周圍都在抖,整個人都懵了。

黎征和拉巴次仁反應快,尤其黎征還特意強行把我拉蹲下來。整個地震持續時間不長,也就十幾秒鍾的事,而且震級也不大。

拉巴次仁罵了一句娘,先站起身對我倆擺手示意,那意思危險過去了。

我臉色稍有些不自然,但也隻能慢慢緩勁。

我們接著前行,沒多久就遇到了一個幹枯的河道。

其實把這河道說成幹枯倒也有些不合適,河道裏是沒水,但河床上有許多殘水的跡象,明顯剛幹枯不久。

我挺好奇,尤其周圍隻有稀疏疏的冷杉,並無猛獸的出現,我就放心大膽的跳到河床裏查看,還對黎征他倆喊話,問這現象怎麼解釋。

可他倆都沒回我話,反倒都一臉警惕的盯著遠處,隨後又四處打量起來。

我心說他倆在幹什麼呢?怎麼瞧著就跟如臨大敵似的。

等我爬上河床想向他倆身邊湊過去時,他倆卻各自向很遠處的兩顆老冷杉跑去,黎征先擺手招呼我說,“天佑到我這邊來。”

我應了一聲,壓著心頭疑問往他那趕,可我剛跑了沒兩步,拉巴次仁一扭頭也招呼我說,“寧天佑,你還是到我這來吧,我這棵冷杉比黎征的粗。”

我不懂自己“投靠”誰跟誰那邊樹的粗細有什麼關係,但看著黎征也點頭讚同,我隻要再次奔向拉巴次仁。

拉巴次仁真不客氣,一把將我背在身上,又拿他那五色腰帶緊緊將我倆給綁在一起。

就他這動作,我立刻想起我倆赤裸著共穿一件外袍去墨脫的情景,我扭了幾下從他身上跳了下來,問道,“爺們,你到底要幹什麼?”

拉巴次仁指著冷杉說,“別問那麼多,咱倆要到樹上避難,你快跳我背上來,我背你爬上去。”

我應了一聲但沒跳到他背上,反倒一擼袖子說,“拉巴次仁,你小瞧我,別的不敢說,爬樹我拿手,小時候掏鳥窩,義榮縣的老樹我都爬遍了。”

拉巴次仁擔憂的望了望遠處,又急著催促起我來,尤其這小子手還不老實,還趁空拍了下我屁股,“別耍嘴皮子,快點爬。”

我心裏想著又被你這爺們賺了一把,日後逮到機會,自己絕對拍回來,但行動上不耽誤,手腳並用,嗖嗖爬到了很高的地方。

其實冷杉跟楊樹還不大一樣,樹杈太細,我爬到高處又找不到地方能借力歇息,隻好調整著身子用最省力的姿勢趴在樹幹上,而拉巴次仁就在我腳下,或許是自己剛露的一手爬樹絕活還真出乎他的意料,這小子笑嘻嘻的跟我說,“寧天佑,我喜歡上你了。”

我能聽出他的意思,是欣賞我的身手,可他這話卻說得讓我肉麻,我學著他的樣子呸了一口,又想跟他鬥嘴。

可這時黎征遠遠跟我們喊話,“小心些,危險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