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巴次仁這爺們更不積極,跪在地上連身子都不起來,望著鷹鷲喃喃道,“這些神鳥今天怎麼了?難道我們冒犯天威了?”
我使勁拉了拉他,發現他沒反應,我氣得哼一聲,又奔黎征跑過去,急說道,“小哥,快叫大家反抗,不然今天天葬的主角可太多了。”
一看黎征就在猶豫,他緊閉著嘴對我的建議不置可否。
這時有隻鷹鷲奔我而來,給我感覺,這瘋鳥還有種貪婪的架勢,想啄死我而後快。
我心說你這不長眼的東西,我又不是門巴族人,慣著你?
我爆喝一嗓子,搶先發起攻擊,伸手狠狠扣住鷹鷲的脖子,打算就這麼掐死它。
但鷹鷲也不好惹,它拚命扭著身子想從我手上掙脫,還用爪子猛撓我。要不是我穿著長袍,胳膊也早就開了花。
我怒從心起,仗著自己身板比它大,索性一發力把鷹鷲摁在地上,又一屁股坐上去,騰出雙手使勁拔起鳥毛來,還一邊拔一邊罵,“你爺爺的,瞪大你的鳥眼看清楚,老子是外來戶,不吃你那套,想欺負我,看我不把你褪毛。”
不得不說,拔鳥毛是種很過癮的運動,尤其每次下手拔一把毛出來,那鷹鷲都會慘叫的應和著。
黎征冷眼看我,其他那些沒受攻擊的村民也都驚訝的望著我。
我明白自己犯了忌諱,尤其還當他們麵禍害神鳥,但我不後悔,心說自己總不能為了忌諱就把命交給鷹鷲吧。
這時黎征喊話了,他嘰裏咕嚕對著大家吼了幾句話。
我不知道他說了什麼,或許是以巫師身份講個理由,告訴大家這些神鳥中邪了,隨後在場人竟都不再顧忌神鳥,發起反攻。
場子裏像拉巴次仁這類的壯漢不少,雖說參加天葬儀式他們都沒帶武器,但身手擺在那,一人一個,用拳頭對著鷹鷲鳥頭猛砸,至於那些婦女和孩童,各自三五成群,也合夥對付起鷹鷲來,而且我敢打賭她們把我當做了偶像,都采用了拔毛戰略。
鷹鷲失去神鳥稱謂的保護,很快被眾人收拾的很慘,甚至有幾隻還當場死亡,先有一隻鷹鷲帶頭,飛向空中逃匿,其他鷹鷲也都慘叫著跟隨。
我屁股底下那隻鷹鷲也想逃,我也很自覺的起身給它機會,不過它雙翅的羽毛被我拔光了七七八八,撲棱幾次硬是沒飛起來。
黎征高呼壓住了場麵,又對拉巴次仁說幾句話,拉巴次仁扭頭率先向村裏奔去。
接著黎征又叫其他漢子扶持著傷者,巴尼瑪又把天葬台上的死屍背了下來,我們又浩浩蕩蕩往村裏走,這次天葬就這麼結束了,而趁空我也望了望死屍,心說死者接下來的命運應該是火葬了。
等我們快要進村時,三個獵人打扮的漢子急忙奔出了村,向鷹鷲逃竄的方向趕去,我明白了,拉巴次仁提前回村就是帶了黎征的命令,找獵人去查看鷹鷲反常的原因。
黎征讓我先回家等他,我也沒猶豫,知道他還有很多事要處理。
等了兩個小時後,黎征扛個布包回來了,我指著布包那意思這裏麵裝的什麼,但他沒急著解釋,反倒又帶我去了村裏的神屋。
我一直聽他說過神屋,而且有幾次自己也在附近溜達過,麵上看,這神屋很詭異,也很陰森,連窗戶都沒有,屋簷上還掛著一堆獸骨。
等進去後,我發現這裏麵竟比外麵有過之而無不及,尤其在一盞煤油燈的襯托下,滿牆的器具及屋正中間的石板看著更是恐怖異常。
在我印象中,神屋應該是給巫師唱咒學術的地方,可眼前這神屋,卻像極了一個古代與現代相結合的實驗室。
尤其黎征還挑了幾個器具拿下來給我看,說這都是他花大價錢從外地甚至是黑販子手中買回來的。
我心裏不自然極了,但麵上卻痛快的應著他,而且我琢磨自己要是帶來個相機的話,就偷偷給他拍張照片,等出了神屋就拿照片給大家瞧瞧,品品大家看到黎征在神屋裏這番舉動會是什麼表情。
黎征又把布包拋在石板上,從裏麵掏出一隻死鷹鷲,我一看這鷹鷲想捂嘴樂,尤其它雙翅沒毛,很明顯出自我的手筆。
我誤會黎征了,笑嘻嘻的一擺手,“小哥,原來你也對我拔毛的手段感興趣,我知道你好麵子,不想當眾求我,你放心吧,我絕對會傾囊相授的。”
可黎征瞪了我一眼說,“天佑,少說用不著的,快來給我打下手,我要解剖這鳥屍,看看什麼毒刺激得它們變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