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征搖搖頭,指著鷹鷲的腦袋和胗(胃)說,“我再解剖這裏看看,了解下這毒的原理。”
我急忙向旁邊靠了靠,甚至在他動手解剖時,我還故意側過頭去。
黎征先拿裂頭扳把鷹鷲的頭骨夾碎,我聽到哢吧一聲,感覺他好像在夾核桃似的,好半天,黎征捧著鷹鷲的大腦遞了過來。
我還歪著頭,冷不丁看到鳥腦嚇得一激靈,而黎征在旁解釋,“別反胃,你看出什麼異常沒有?”
我心說自己連正常鳥腦什麼樣都沒見過,怎麼能瞧出異常呢,而且我要實打實多看幾眼,保準自己會出現狀況,別的不說,把隔夜飯吐到神屋那是指定的了。
但小哥開口,我也不好意思不回答,索性說了一句模棱兩可的話,“嗯……這大腦被毒弄得不輕啊。”
黎征頓了頓,也嗯了一聲,又把手縮了回去。
我暗叫一聲幸運,打心裏也覺得黎征這人挺好糊弄。
我頭還沒動,仍是側待著,等黎征接著血腥的解剖鳥胗。
也不知道黎征是不是故意的,反正他弄出很大聲響,尤其是伸手進去掏鳥胗時,那種挖心掏肺的怪響傳到我耳朵中,讓我直起雞皮疙瘩。
黎征又把手伸了過來,隻是他接下來的話卻出乎我的意料,天佑,“看,這鷹鷲肚子裏竟有人民幣。”
倒不能說我貪錢,隻是覺得鳥肚子發現人民幣,這跟逛大街撿到金條一樣稀奇,我忍不住低頭看著他的手。
可他手上血淋淋的,除了手指尖上粘著一小塊肉球後,就沒其他東西,我一下反應過來,心說黎征這小子不地道,竟然使詐。
但我看也看了,想後悔也晚了,隻好瞪了他一眼後又強壓下惡心的感覺,再次盯著肉球瞧起來。
這肉球很怪,還是紫色的,我問他,“是什麼動物上的?”
黎征收回手,搖頭說他不知道。
我氣得想笑,打心裏懷疑不知道這詞是不是黎征的口頭禪。
而黎征又一轉話題,跟我說起一個傳聞來,“天佑,聽過大峽穀中的雨林魔宮麼?”
我搖搖頭。
“在黎村往南一百裏外,有一大片雨林,百年前那裏存在著珞巴族的部落,部落人數不多,也就百餘口,但他們的巫師很了不起,甚至還被大家稱為是大峽穀第一巫師。”
我被吊起胃口,也沒想他突然說的這個巫師跟鷹鷲中毒有什麼關係,隻是示意他接著往下說。
黎征找塊布擦拭著手上血跡,又繼續道,“那巫師帶著全部落人在雨林中建了一個地宮,而且傳言那地宮中住著一個魔神,巫師為了伺候魔神,最後把部落都弄了進去,可沒多久地宮的大門就關閉了,再無活人出來,那地宮也被大家叫做魔宮。五十年前的某天,地宮大門詭異開啟,黎村和其他部落組建一個勇士小隊進去探查,但隻有一個勇士逃出來,他瘋了,一個月後,大門再次封閉,那個勇氣也離奇死亡。”
我被這種奇聞弄得直愣神,黎征又指著紫色肉球說,“那勇士死後被人解剖,在胃裏也發現了這種怪東西,天佑,我這麼說你明白了麼?”
我應一聲補充道,“小哥,你是說魔宮又開啟了,鷹鷲之所以異常是因為它們鑽到魔宮裏吃了這種怪肉?”
黎征讚我一句,頓了頓又歎口氣,“上次魔宮開啟,雨林中下了一場濃濃迷霧,而這次它開啟卻並沒丁點前兆,我一直對這魔宮很有興趣,甚至也想見見那魔神長什麼樣,你有興趣跟我一起去一探究竟麼?”
我嗬嗬幹笑幾聲,說了句沒興趣後轉身就往外跑,甚至我也打定主意,黎征要再拿這事問我,我當即走人,回我的義榮縣接著當相師去。
但我還是沒逃出去魔宮的命運,四天後,那三個追鷹鷲的獵人隻有一個人活了回來,而且他的狀態很不好,瘋瘋癲癲跟個行屍走肉似的進了村裏,沒多久又口吐白沫倒在地上。
當時我和黎征都在家休息,等我倆聞訊趕去後,這獵人已氣絕身亡,別看我來村裏時間短,但我發現這裏的人很重感情很講義氣,拉巴次仁也好,巴尼瑪也罷,這些同行都跪在獵人身邊哭的死去活來,看的我都心酸的難受。
黎征嗓子也哽咽了,跟我說,“天佑,這幾天你在家裏好好待著,我帶幾個幫手進魔宮,把那該死的魔神揪出來剮了,除了這個禍害。”
我沒猶豫,立刻扭頭很認真的跟他說,“幫手裏也算我一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