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形容不出現在的感覺,一來大半夜的,在魔宮地道上突然出現一個黑影,先不說這黑影是活的還是死的,隻是它披著長袍居中坐著,這就很不正常,讓我心裏沒來由的害怕,二來遠遠傳來淒涼的哭聲,也不知道是誰發出的,雖說聽著感覺陰森,但更讓我犯迷糊。
我警惕的往他們身邊靠了靠,心說一會真要有危險,我們聚在一起也好有個照應。
黎征顯得很冷靜,盯著黑影看了好久,又扭頭對拉巴次仁說,“你拿鐵弓射一箭試試。”
很明顯拉巴次仁早有了這種打算,他沒猶豫的拉開弓,狠狠喂了一箭出去。
這箭正中黑影心口,我本以為,這黑影要是個活人,一箭下去他指定能疼得叫喚兩聲,而這黑影要是死人,這箭下去他保準應聲而倒,可事實卻是,這箭一下把黑影打散,弄出一地的碎骨來。
“是具骷髏?”我不敢相信的念叨一句。
給我感覺,人死變為骷髏,還能坐著不散,這可是個技術活,尤其這時,哭聲還戛然而止。
我能感覺到他倆三的呼吸也加粗了很多,尤其黎征,一擺手說讓我們站原地別動,他先湊過去瞧瞧。
他半蹲著身子,拿出一副狸貓樣,一步一停的向一地碎骨靠去,離近些後,他又瞧了瞧四周環境,確定沒危險後才俯身打量起碎骨來。
我們三隨後趕到,給我感覺,這碎骨很特別,我沒敢用手拿,但用腳踩了踩發現它骨質很軟,而且還有點黏,真不知道這人生前吃過什麼,死後骸骨能變成這種模樣。
黎征三人也在挖掘信息,不過他們的目標跟我不大一樣,都盯著碎骨中的兩塊藤甲看著。
這兩塊藤甲呈圓弧型,很明顯是放在肩上的,我在電視劇裏見到過,這玩意也叫肩甲,是護甲的一種。
我挺好奇,問他們,“這肩甲有說法?”
黎征嗯的應了一聲說,“按記載,建造魔宮的珞巴部落,他們勇士就有這種獨特的裝扮,或許是跟他們使用的特殊武器有關,用一種長柄雙刃斧,行走時就把雙刃斧抗在肩頭,藤甲也可以說是用來保護肩頭的。”
我有所悟的點點頭,可還有些不明白,雖說能確定死者身份是珞巴勇士,但黎征他們也用不著拿出一副吃驚的樣子出來,畢竟這魔宮本就是珞巴人建的,有個勇士坐死在路上,這也是說得通的。
黎征扭頭看我一眼,品出我的心思又說,“門巴和珞巴的傳統在某些地方很像,拿亡者來說,死後都會擺出嬰兒出生的姿勢,蹲著身雙手放在胸前,算是怎麼來就怎麼走的,絕不會有坐著死去的說法,尤其眼前這位還是個勇士,更會在意這方麵。”
被他一解釋,我也覺得奇怪,隻是按時間推測,這位珞巴勇士死了少說百八十年,珞巴部落也沒生還者,更沒有相關文獻的記錄,想知道他的死因,真是難之又難。
我們四個也都不是較真的人,既然搞不懂,索性就把這當成一個疑團,等以後有機會再挖掘真相。
黎征一擺手讓磷火蟲接著往前探路,我們繼續深入魔宮。
可磷火蟲往前沒走多久,地上就出現了大片的骷髏。而且這些骷髏保存的很好,都保持著死前的姿勢。
有的骷髏蜷著縮在地上,腰間或者腹部插著一把利劍,有的骷髏則頭骨裂開,明顯死前被人開了顱,還有些是兩具骷髏擰在一起,作廝打狀。
最讓我奇怪的是有兩具骷髏坐靠在牆壁上死去,看得出來他們死前掙紮的厲害,雙腳誇張的蹬著地麵,腰也大幅度的擰動著。
我看看這又看看那,試圖通過這些骷髏還原當時的場景,並找出這場打鬥的原因。
可不得不說,我還真沒當刑警、偵探的天賦,想破腦子也沒得出一個靠譜的推論。
拉巴次仁和巴尼瑪變得異常沉默,他倆還從一個骷髏中拿出一件玉佩,互相傳閱著看,黎征更誇張,一屁股坐在地上沉思起來。
我沒著急,心說反正地上死的不是我,自己不疼不癢的就悶著待一會,等他們分析出個所以然告訴我答案就是了。
拉巴次仁最先開口,還把玉佩拋給我說,“這裏不對勁。”
我向玉佩瞧了瞧,發現上麵刻著一個鷹頭,底下還寫著一排“蝌蚪文”,我反問他,“哪裏不對勁?”
拉巴次仁指著玉佩強調,“這是驅獸部落的腰牌,每個厲害的驅獸師身上都會掛這個,你看這玉佩上麵畫個鷹,這驅獸師的助手就該是鷹鷲這類的動物,但你再看看跟他扭打的那具骷髏,肩上有個藤甲,這說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