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巴次仁跟我一樣,對巴圖很感興趣,還聽得眼睛發亮,反正黎征說完,不僅沒打消他的積極性,反倒更加重了他跟我們走的信念。
其實給我感覺,帶上拉巴次仁沒壞處,隻要他不惹是生非就行,或許是我心中所想在麵上表露出了什麼,拉巴次仁嘿嘿笑著湊到我身邊,一把抱住我還強行拉著我的手放在他心口說,“寧天佑你聽,我的呼吸是不是變得急促了?快給我說兩句好話,不然我會遺憾的激動死。”
一來我對他這麼親密的動作不習慣,尤其他身上還帶有很重的男人味,二來他這語無倫次的勁也讓我這拿他沒轍,我心說遺憾的反應一般都是悶,而他遺憾的反應卻是激動。
我算敗在這爺們死纏爛打的手段上了,硬著頭皮跟黎征遞了兩句好話過去。
或許黎征也動了帶著拉巴次仁的心思,被我這麼一說,最終點頭同意了。
我們三不耽誤,直奔墨脫再轉赴延北。這一路下來走的時間可不短,足足用了小半個月時間。
按照地址我們來到巴圖所在的村子,一路打聽之下來到了他家門外。
我放眼看去,他家就是很普通的北方農村住宅,三間瓦房,外麵用牆圍了一個大院,我們敲了幾下門,裏麵傳來個聲音,“黎征?進來吧。”
我挺吃驚,心說這巴圖也太神了,他怎麼知道來的是我們呢?帶著疑問我隨黎征他倆走了進去。
這院子裏的布局很有意思,整個東南角,壘著一排排整齊的籠子,裏麵放著白毛小貂,或許是肚子餓的原因,這幫貂望著我們都拿出不善的眼光,讓我覺得很不自然,而院子東北角則放著一個藤椅,一個高個漢子正躺在上麵來回晃悠著,看年紀他在五十歲左右,頭發中都出現了銀絲。
他看也沒看我們,隻是隨意的一擺手說,“屋裏有凳子,自己去拿。”
我倒沒覺得有什麼,反倒認為巴圖很有個性,黎征更是點頭應了聲,還招呼我們一同往屋裏鑽。可拉巴次仁卻拉下臉,還咧了咧嘴,顯得有些不滿意。
我怕這爺們犯上倔脾氣,要是頭次見麵就跟巴圖吵嘴那可不太好,我拉了他一把,又對他使個眼色。拉巴次仁沒理會我,大咧咧的走到巴圖旁邊,探個腦袋看起來。
巴圖扭頭也看著他,隻是他長著一雙鷹眼,盯人看時會讓對方心裏很有壓力。拉巴次仁回避他的眼光,伸出手,“介紹下,我叫拉巴次仁,你是巴圖?”
巴圖嘿嘿樂了,盯著拉巴次仁的手隨意看了一眼,又不猶豫的握了上去。我明白拉巴次仁意思,他是想借著握手來較量下手勁,這也是間接給巴圖來個下馬威。
我麵上有點掛不住了,但也挑不出拉巴次仁的理來,隻好望著黎征,那意思讓他想轍把把拉巴次仁勸住,別把事惡化。
可黎征倒是饒有興致的望著拉巴次仁,大有看場好戲的架勢。
握手後,拉巴次仁先是微笑,接著吃驚,最後好憋得一臉通紅,而巴圖倒一點異常變化都沒有,最後還問了一句,“你就這點力道麼?我可加勁嘍?”
拉巴次仁也實惠,知道自己跟巴圖不再一個等級上索性直言認輸,“老哥,你厲害,我服了,你放開我,我去拿凳子。”
別看這事不大,但我卻被巴圖的手勁震撼的不輕,心說他鐵爪的外號可真沒白叫,尤其這還是個即將進入暮年的老人,如果他跟拉巴次仁一個年紀,那真是一個恐怖級的存在。
我發現他嘴裏說的凳子其實就是板凳,而且還都是自製的那種,我們三都坐著板凳挨著他坐下,這讓我覺得我們好像在聽他講故事似的。
巴圖也不說客套話,一掏兜拿出一張照片,遞給我們看。
這照片裏有個人,穿著精神病人特有的約束衣,目光呆滯,口水鼻子弄了一臉,而且五官誇張的扭曲著,既有些猙獰又有些可憐。
我搞不懂巴圖為何讓我們看這張照片,尤其他又特意問一句,問我們看出什麼來。
我搖搖頭,拉巴次仁更直接,指著照片強調這就是個大傻子。可黎征倒一臉嚴肅,沉默著久久不語。
巴圖對我倆的話沒在意,反倒盯著黎征嘿嘿笑起來,還點了顆煙,悠閑的等著結果。
黎征把視線從照片上挪開,冷冷的說,“這人是後瘋的,而且被嚇出來的麵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