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生死兩茫茫(1 / 2)

我和拉巴次仁都催促著讓他吐,可瘋木匠不僅沒吐,反倒皺著眉把嘴裏的髒東西再次咽了回去。

我一下傻了眼,也才發現,這瘋漢子不是一般的倔。

拉巴次仁也愣了下神,瘋木匠一把掙脫他,又一個踉蹌躺在幹屍旁邊。

“為什麼這麼做?”拉巴次仁忍不住先問了一句,其實他這話也是我想問的。

瘋木匠吃的毒藥很烈,現在嘴裏都是血,尤其他一笑,滿牙花子紅通通一片,說不出的滲人。

或許是毒藥的刺激,他整個人比之前清醒了很多,望著我們仨說道,“生不同衾,死同穴。我足足妄想了十年,以為輕雲真的會回過魂來,可這一切都不可能了,既然如此,我就隨她而去,做一對鬼夫妻。”

我們誰都沒接話,我挺哽咽,甚至幾次想張嘴說話又都被嗓子堵了回去。

瘋木匠掙紮著抱起女幹屍,一臉柔情的看著它又說道,“你為什麼這麼傻,我從來沒嫌棄過你,可你卻狠心把我丟下,知道麼?這些年我很難熬的,每天夜裏都會哭醒,甚至連木偶都沒離開過我懷裏。”

黎征給他把了把脈,又對我們搖了搖頭,那意思救不活。

而瘋木匠壓根就對黎征的舉動不聞不問,甚至還把我們仨當成空氣般,就在那自顧自的說著悄悄話。

最後他扛不住了,哇哇吐了幾口血,抖著身子緩緩閉上了眼睛。

我們一直旁觀著,尤其拉巴次仁,急的還連連搓手,看的出來,他是真想救瘋木匠,可我心說我們還有什麼辦法,隻能默默守在他身邊,為這癡情漢子送行。

但瘋木匠突然又強行睜開眼睛,盯著黎征像有話要說,不過這時他根本就說不出話來。

黎征幫了一個忙,蹲下身啪啪對他頭頂戳了幾下穴,瘋木匠咳嗽出一口血沫子,也終於能輕聲嘀咕了。

我們都把耳朵湊過去聽著。瘋木匠很虛弱的說,“等我死後,把我倆埋在一起,屍骨永世不分開。”

拉巴次仁憋不住,哭了起來,而且他真性情,要哭就哭的很大聲,黎征相對“安靜”一點,隻是默默的留了一滴眼淚,隨後還開口道,“這事我們三個包了,除此之外,我還能幫你個忙,原始苯教中有種高級術法叫轉世,我可以幫你倆轉世到一起,下輩子做夫妻。”

瘋木匠想樂,但努力一番後隻能在喉嚨裏發出呃呃的聲響,他還低頭望著自己胸口。

我猜他有什麼東西要拿出來,急忙搭把手。我本以為是什麼小手工玩意,可沒想到是個本子,上麵寫著四個字,“木工筆錄。”

瘋木匠說,“這是他生前心血,記錄著他會的所有本領,包括木工活,雕刻技術還有機關設計等等,雖說自古能工巧匠多不勝數,他自認這個筆錄在大師麵前拿不出手,但一般木匠看了,絕對能有不凡的造詣,甚至一輩子吃喝絕不會愁。”

被他說得我覺得這筆錄好重,自己都有種拿不動的感覺,甚至還翻開看了看,每頁上都有一張結構圖,旁邊還密密麻麻寫著小字,看的出來,瘋木匠心很細,而且這本子也真是他的心血。

我很鄭重的點頭,把本子收好,回他說,“會給他物色一個好的接班人。”

瘋木匠的呼吸越來越快,又說他本名叫李林,讓我們立碑時不要叫他瘋木匠,不然被輕雲聽到會笑話。

隨後他扭頭瞪著女屍,失去了生機,而且死後不久,他的眼中還留下了淡紅色的眼淚,眼淚中不時帶著一塊極其細小又微有發亮的東西。

我記得有句話講,情深時,人會哭出血淚來,意濃時,淚中還帶著結晶,這種現象到底怎麼解釋,我說不清楚,不過能肯定的是,瘋木匠的情意真的很深。

我們就默默蹲在他身邊,直到狼人爬過來打擾,我們才回過神來。這兩個狼人也顯得有些怪,嗚嗚的叫著,一臉悲傷表情。

我回想著剛才的經過,問黎征說,“小哥,你真會讓人轉世的法術麼?”

黎征沙啞著嗓子回答,“我撒謊了,這也是我長這麼大頭次撒謊。”

接著他指著女屍的臉問我們,“看出什麼來了?”

我根本不在狀態,如果這次黎征讓我們尋找蜘絲馬跡,我肯定看不出來,但他讓看的東西卻很明顯。

女屍臉上留下一道道疤痕,看著多少有點猙獰。

拉巴次仁懂行,說了句,“輕雲被人毀容過。”

黎征沒再解釋什麼,反倒大有深意的又看了看那兩個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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