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舊人相遇(1 / 2)

幾年沒見,柱子變化很大,記得在我還當相師的時候,柱子一天邋邋遢遢的,還總想找媳婦,而現在的他,穿著一身道袍,頭發梳的整整齊齊,往那一坐,真有點高人的意思。

他看我回頭瞅他也不說話,就笑著又說了一句,“先生,過來算一卦吧,不靈不要錢。”

我本來挺詫異,心說他怎麼不認識我了?但隨後自己又釋然,我左眼好了,還留了一個寸頭,這變化絕對讓他想不到。

拉巴次仁對算卦一點也不感興趣,走過來拉著我說,“咱們算這個有什麼用?還是去吃碗方便麵實惠些。”

本來我就沒想走,畢竟故人相遇,埋藏在心裏的回憶及感情一下爆發出來,甚至都想跟柱子來個一醉方休,而拉巴次仁又一催促吃方便麵,更加重了我不想走的決心。

我對拉巴次仁使個眼色,那意思等一會,接著我笑嗬嗬的走過去,坐到柱子麵前問,“你算一卦怎麼收費?”

柱子沒急著回答,反倒瞪著我瞧起來,嘴裏還嘖嘖幾聲又說,“這位先生,你很像一個朋友,隻是我那朋友眼睛有病,膚色看著也沒你這麼健康,衝這個,今天算命給你打五折。”

其實乍聽之下,柱子這麼說有套近乎的嫌疑,但我明白他沒說假話,而且我還笑著回應他,“打完折多少錢呢?”

柱子伸出兩根手指,拿出一副痛心的樣子說,“二十,怎麼樣,便宜吧?”

我本來還挺好的心情一下被價錢弄沒了,甚至還有種要跳起來的衝動,反問他,“二十?正常算卦都二十,你這怎麼打完折還二十呢?”

柱子臉上稍微一驚,但掩蓋的很好,隨後又哈哈笑起來,看樣也知道了我是個內行,索性把最低價格說出來,“我再便宜五塊,最低十五算一次,這真的很便宜,不信你去打聽一下,其他相師都三十起價呢。”

我心說自己打聽這個幹什麼,別看兩年多沒回義榮縣,但這縣城裏哪裏有擺攤算命的我可是一清二楚,甚至誰家價高誰家價低都明明白白的,而話說回來,看來柱子跟我鄰居一場的份上,別說是十五了,就算是一百五,我都會給麵子讓他算上一卦。

我不多說,點點頭就算認同這價格了。

柱子一看有買賣來了,急忙調整狀態,問起套話來,“先生算哪方麵呢?感情?事業?還是財運?”

其實按正常來說,除了這三方麵之外,還有一個學業,可我們哥仨看著不可能是學生,尤其拉巴次仁,說他是土匪都差不多。柱子也滑頭,就把學業這方麵給略去了。

我想刁難一下柱子,就反口問他,“你是相師,難道看不出我要算什麼麼?”

或許柱子還沒遇到像我這麼問的,一下難住了他,但這小子反應快,拿眼睛瞥了瞥我們仨,接話說,“那就給你們算算財運吧。”

我們仨剛從客車上下來,尤其還風塵仆仆的樣兒,一看就是外地的,柱子就猜我們是做生意的,索性把財運這話題拋了出來。

我點頭示意他接著往下說。柱子以為自己猜中了,又大膽往下問起來,“幾位玩股麼?”(1993年股票開始流行)

這下可把我弄愣了,我一直在藏地生活,根本不知道股票是什麼,甚至想歪了,把玩股聽成了玩骨。

我隻知道有摸骨這類的職業,玩骨還頭次聽說,雖然搞不懂摸骨跟玩骨有什麼必然聯係,但還是搖頭回答,“我們不玩骨。”

柱子大有深意的啊了一聲,又讓我把手伸出去,這就算起手相來。

接下來都是老套路了,拿套話把我手相概括一下,又拋出個話題說我最近財運有點坎坷,要化解一下才行。

黎征和拉巴次仁都在一旁聽著,拉巴次仁聽到這就忍不住嘿嘿笑起來,還蹲在柱子旁邊問,“兄弟,我們財運是有問題,你說說怎麼化解?”

其實我能品出來,拉巴次仁在說反話,他麵上客氣,可那拳頭緊握著,隻要柱子解釋的不滿意,那迎來的將是他的暴揍。

如果是以前的我,就算不認識拉巴次仁,肯定也能從他肢體小動作上了解到一些信息,接下來也別說算卦了,趕緊說點好聽的把這瘟神打發走了才是。

可柱子卻沒看出來,還掐著手指要繼續,我心說得了,自己要不出麵調解下,這傻小子保準挨揍。

我一把摁住柱子的手,又故意往前湊了湊說,“我是寧天佑,你就沒認出來?”

柱子愣了老半天,表情極其豐富,先是疑惑後又驚喜起來,還歡叫一聲,“天佑,真的是你,哎呀想死我了。”

我發現柱子那股直勾勾的勁頭一點都沒變,心裏歡喜就歡喜吧,非要用舉動表露出來,也不顧及場合,一個飛撲隔著桌子就抱到我身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