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征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等讓老翁適應我倆的到來後,他又一轉話題說,“老先生,我想要太歲,你這有麼?”
老翁斜眼看我倆,雖說沒答話,但我明顯能感覺到,他知道太歲甚至弄不好還有存貨。
我念著拉巴次仁,這時也不在乎花錢,急忙從兜裏拿出一張五十元的票子遞了過去,嘴上還說,“您老拿去買點煙抽。”
其實按正常來說顧客是上帝,我倆是過來買東西的,他該客氣的服務我倆才對,可有時候這種關係就要反過來看,賣家是上帝,做顧客的反倒要把賣家哄開心才行。
老翁是明白人,並沒攔我遞過去的錢,反倒冷冷說,“太歲不好弄,而且我這裏也沒那東西。”
黎征對我一使眼色,我會意,又從兜裏拿了一張五十的票子出來,誠懇的說,“我們救急,老先生你要知道誰有這東西,就幫幫忙吧。”
老老翁望著票子掂量半天,93年那會,一百塊也不是小數,最後看在錢的份上,他說個事給我倆聽。
“這附近有個挺古怪的販子,他手上奇貨多,像天山雪蓮、長白老參,青海雪靈芝這類的都能弄到,你們想要太歲就隻能找他,如果他都沒貨,我勸你們放棄吧。”
隨後他就理所當然的把錢接了過去,我冷不丁覺得有點心疼,心說這老頭隻是把我倆推給別人,就這麼簡單的掙了一百塊錢?
我和黎征又按他說的地方去找那個販子,我不知道是不是奇人異士的舉動都跟正常人不一樣,這古怪販子竟在郊區的一個偏僻地賣東西,甚至較真的說他連攤子都沒有。
這販子看年紀跟老翁有一拚,弄不好都得七八十歲,穿的邋邋遢遢,窩在一個角落裏,歪個腦袋在那兒睡覺,而他賣的東西竟是一串幹蘑,隨意的掛在脖子上。
我和黎征互相看一眼,故意弄出聲響向他靠去。我是看在他年紀大的份上,怕我倆悄聲走到他身邊時,他要是醒了別嚇一跳。
可這老頭也氣人,我們的聲響絕對弄醒他了,可他就故意不起來。
最後我和黎征無奈,我伸手拉了拉他輕聲說道,“老先生,我們托朋友介紹來的,要買東西。”
這老頭不接話,直指著脖子上的蘑菇說,“鬆茸蘑,蘑菇中的珍品,要買多少看著給錢吧。”
我和黎征不僅沒生氣,反倒都被這老頭的舉動弄得一樂,黎征又附耳過去,念叨一嘴,“我們想買太歲,您老這有貨麼,錢不是問題。”
老頭聽完就跟觸電似的,一個激靈坐了身來,還來回打量著我倆,“太歲?你們什麼人要太歲幹什麼?”
我發現這老頭話挺多,但他的話我倆也不能不回答,隻好硬著頭皮簡單說了一句,“救人。”
老頭搓起牙花子來,眼神有點愣,我看不出他心裏想什麼,但這舉動卻讓我有些惡心。又過了半天,老頭開口說,“太歲我到是有,不過隻是一小塊,但是……”
我本來聽得一陣驚喜,甚至還跟黎征使個眼色,那意思皇天不負有心人,咱倆真把這難得一見的珍品找到了,可一聽他又來個但是,我這心一下沉入穀底,甚至還等不及的多問一句,“但是什麼?”
老頭嘻嘻笑了,摸了摸自己身上掛的蘑菇說,“第一,你們買太歲前,一定要先把我這蘑菇全買了,第二,太歲可是寶貝,你們想要的話就得拿東西來換,錢是買不到它的。”
我聽得挺愁,尤其他剛搓完牙花子,又用手在蘑菇上亂摸,我心說我倆買了這蘑菇也沒法吃嘛,另外他的意思我也明白,太歲確實珍貴,可我們能有什麼東西換呢?
這老頭也算痛快,指著黎征的腰帶說,“我那太歲有一根手指頭那麼長,換你這東西應該不過分,至於鬆茸蘑嘛,這一串子三百塊就賣。”
我聽的忍不住哆嗦兩下,第一次哆嗦是他說要換腰帶,第二次哆嗦是因為他這蘑菇竟賣這麼貴。
老頭看出我的心思,不僅沒心虛反倒還生氣起來,哼了一聲強調,“娃子,你少瞧不起我這蘑菇,仔細看,這可是上等的野生鬆茸,尤其還是幹貨,外麵賣四百一斤才是正常價咧,你攤上大便宜。”隨後他又指著自己臉說,“我就經常吃這蘑菇,你猜我到底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