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邊的上弦月還隱隱可見,東方剛剛露出魚肚白,信王便帶著幾名家臣趕往臨江郡,整個官道分外冷清,隻這一行人的馬蹄聲震碎了驛站官員的晨夢,隻是稍作休息,他們便又開始趕路,黃昏時候就到了臨江郡守的府上,那位王大人看著這不管事的王爺突然從天而降,頓時慌得手忙腳亂,一疊聲地叫著老管家,他見信王爺的家仆團團圍住自己,做著噤聲的手勢,又慌忙住了嘴,隻眼巴巴地看著那為首的家仆,等著他的指示。
畢竟是來找情敵,信王也不想把此事張揚出去,以免損了皇家的威嚴。留下尋找飛卿的命令之後,信王便另外找了家客棧住下,隻等著王大人送上飛卿的消息。
這王大人聽得王爺嘴裏念出飛卿二字的時候,真是猛吃了一驚,因這飛卿是自己的子侄,隻是生性淡泊,隻在衙門裏供個閑職,聊以養家罷了,平時也不與什麼人往來,怎會得罪了王爺,這般著急地要來拿他呢?他當下暗自想了一回,也不敢聲張,等王爺走後,忙奔回後院,找夫人商量。
王夫人聽完王大人的描述,隻問他:“你怎知王爺是來拿飛卿的呢?飛卿這些年如此本分,怎會得罪這樣的大人物?休要這般慌張。”
“若不是來拿他,王爺又怎知道飛卿的名號?”
王夫人略一沉思,隻道:“你確信這個飛卿就是我們的飛卿嗎?”
“可這臨江郡我也隻認識這一個飛卿啊!”王大人頗為苦惱。
“你再向王爺問問仔細,莫要糊裏糊塗地把飛卿給交了上去。”
王大人當下便趕往信王下榻的客棧,剛一進門,便撞見那為首的家仆,那人見到他便問:“王郡守動作好快,這兩盞茶的功夫就有消息了?”
王知府連連擺手:“大人見笑了,隻是在下官還有些細節沒弄清,遂來向大人請教。”
“請講。”
“這飛卿姓什麼?多大年紀?王爺為何要打聽此人?”
“王大人,王爺的私事你也敢打聽,你好大的膽子。”那家仆嘴裏雖說得嚴苛,臉上卻還是溫潤,不起波瀾。
“不敢不敢,”王大人嚇得連連擦汗,“隻是隻知飛卿之名,怕是極難確認啊!”
“我隻告訴你,此人是個中年男子,十年前曾走失了妻子。”家仆故意壓低聲音在王大人耳畔說道。
王大人當即心下一驚:這不正是我家飛卿嘛!臉上愈是擠出笑來,說:“下官這就去找。”說完急忙拜別那家仆,上了轎便一疊聲地催著轎夫往家趕。
一見著夫人,王大人便把探來的消息如此這般地說與夫人聽,夫人聽著心下一抖:“莫不是為了芸娘,怕是芸娘得罪了王爺,王爺要來找飛卿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