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嫋嫋自靈泉回來便歇下了,因著困乏至極,一覺便睡到了日上三竿,
說來也怪,嫋嫋昨晚睡得極好,北鴻寨客舍的床鋪比不得紫陽宮公主寢殿的豪華舒適,便是那屋中擺設也比不上分毫的,但一連多日驚擾少女的迷幻夢境卻是沒有出現,反而是十分香甜,就像是整個人浸在那天界的渺煙泉,柔似雲棉的水流漫過肌膚的每一寸,令人渾身舒爽,神誌也清明幾分。
祁嫋嫋愜意的伸了個懶腰,深吸一口氣,推開門走出去,便是感到林間風息柔柔拂在臉龐,帶起涼意。
“公主,昨日可受那夢境所擾?”
身後烏羽跟上來,關心地詢問。
“昨晚睡得香甜,並沒有做夢,可能是那靈泉療養之效。”
祁嫋嫋的心間漫過一絲甜意,想起昨晚月華之下男子冷硬堅毅的容顏,嘴角卻是不受控製的上揚。
“靈泉?公主何時去了靈泉,這北鴻山之中,又是何時有了靈泉?”
祁嫋嫋想得出神,聽到烏羽的詢問,話已經說出口才發現說錯了。
“哦,昨晚睡不著,便想著出去走走,寨外的路曲曲折折的,便找到了一處靈泉。”
嫋嫋出口解釋,
“烏羽,這兒太無聊,我要去天音姐姐那兒看看,你不必跟來。”
嫋嫋想到昨晚天音哭得哀傷,便想著今日去看看。
“是,公主可要烏羽去摘一些百裏香來?”
昨日公主同烏羽解釋自己是為了才百裏香而不留神跌下陡坡,那公主一定是還未吃上百裏香,便如此詢問。
“百裏香嗎?好啊!”
少女話音剛落就沒了影,烏羽望向那遠去的藍色身影,眉眼含笑,遂展開雙翼離開了。
祁嫋嫋風似的離開客舍一陣亂跑,就到了天音平日練武的地方。
空地上的天音,今日著了一身赭色練武服,服帖的現出女子曼妙的曲線,一頭青絲僅以同色發帶紮起馬尾,幹淨利落,有著不失男兒的英氣。
祁嫋嫋不懂那凡間劍法,隻覺天音手中的銀槍晃了心神。
銀槍一出,尖梢寒芒便似銀蛇吐信,令人脊背生寒,手腕回轉之間,又似那蛟龍出世,繞著散起的煙塵騰飛而起,迷了人眼。
看著天音使槍的少女張大了嘴,如此繁複的招式,和自己在紫陽宮中隻是捏個訣引得那海浪奔騰完全不一樣,一招一式中皆是銳利之氣。
使槍的天音卻是如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中一般,銀槍上浮動的寒光卻讓她浮想聯翩。
她尤記得,這銀槍,喚為封月,還是那人贈與她的,自己素來用慣了劍,剛拿起銀槍來便是手腕如何發力也忘了,手無足措地像是個孩子,幾次三番的把封月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