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曲橋上往來的粉衣小丫鬟們也並未對來人多作關注,安安分分的垂頭走路,而祁嫋嫋幾人沿著水道走,卻早有眼尖的李府管家看見了他們,跑到李縣令麵前去傳消息了。
李府會客大廳,
四方開闊的空地,早有數個腰肢柔軟,穿著清涼的舞妓揮動水袖,帶起一陣旖旎甜香,
而舞姬麵前的紅木大椅上還癱著個中年男人,閑閑喝著茶,看眼前水袖翩飛,望雪白的女子肌膚,麵上貪婪之色無法掩飾。
方才在外麵看到祁嫋嫋幾人進了李府的黃衣管家跑進來,附在那男人耳邊說了幾句話,
“哼!我得看看這強闖民宅的罪要和他們怎麼算!”
說話的人不屑的冷笑一聲,揮揮手遣那群舞姬下去。
舞姬剛走不久,祁嫋嫋便拉著阿毛率先踏進來。
“喲,這可是貴客啊!”
那男人本來整個靠進椅子裏,見祁嫋嫋走進來,斜眼一看,便覺來人明眸皓齒,上挑鳳眼極富風情,既是有少女般的爛漫活潑,又暗含些許孤傲的清冷,一下子便挑起他的興趣來。
而嫋嫋看著突然起身的男人不懷好意的看著自己感到有些厭惡,退後一點,後來的殷離和衛衡便自動的擋住少女大半身形。
“李縣令,可曾知道這個孩子?”
烏羽不願祁嫋嫋在這兒多留,又要確保阿毛能安全的回家,便直接問了李縣令。
至於為何烏羽會知道這男人便是李縣令,
這不是件極其容易的事兒嗎?早就聽說李縣令的“豐功偉績”,再加上外門牌匾上的李府,加以聯想,李府主人便是那花錢捐官做的人無疑了。
“這個,是犬子。”
李縣令不鹹不淡的說一句,又在椅子上坐下。
“既然是你的孩子,又怎麼讓他變成這副模樣?”
祁嫋嫋一見李縣令這平淡輕鬆,滿不在乎的語氣便更加惱怒,本以為他會說是府中家丁的私生子,可卻沒想到,竟是有人會讓自己受得如此大的苦。
“你這小人,虎毒尚且不食子,這縣令的兒子,不應該是好吃好喝供著嗎?怎麼讓阿毛受苦受累,飯也吃不飽!”
祁嫋嫋像炮彈似的把李縣令說了一通,後者雖見祁嫋嫋美貌而放柔語氣,可最為縣令的尊嚴卻讓他板起臉,麵孔沉下來,
“你們四人,莫不是覺得我李縣令好欺負,私闖民宅暫且不說,便是這以下犯上的罪名便足夠讓你們四人在牢裏呆上一陣子!”
李縣令將手中杯盞一蓋,思及這四人身份不明,而自己又是這兒權力最大的,底氣也足起來。
“我的兒子,輪不到你們這些外人來管,李管家,逐客!”
李縣令一聲令下,立在後麵的管家便遣了家丁作勢要趕祁嫋嫋他們走。
“哈,真是膽子大,敢欺負小爺我,我……”
衛衡話未說完,被烏羽拉住,
“走!”
女子輕聲一句,
“唉,哼!本小爺還不稀罕,阿毛,你跟我們走!”
衛衡會意,給小阿毛一個眼神,五人用不著家丁趕,自己就出去了,少年氣不過,還順帶的把會客廳裏的陶瓷大瓶也踹碎了幾個。
不過李府的下人們並沒有什麼辦法,四人都不是凡人,一下發起怒來,就是周身氣質都讓人不敢靠近半分,隻不過是四人不願意鬧翻了這李府,所以現在他們還好好抓著自己的命呢!
“嫋嫋姐,那李縣令著實有些過分,我活了這麼久還是第一次看到會有做爹的把自家的孩子棄置不顧的!”
衛衡走在前頭,氣衝衝的轉頭看祁嫋嫋。
“得了,你活這麼久又不是都在人界!”
少女嗬嗬一笑,回應道,而聽到這句話的少年癟癟嘴,不知在嘟囔什麼。
“公主,先找個客棧住下,把阿毛給安置好,其他事情再議。”
烏羽道,其餘幾人都點點頭,而祁嫋嫋邊走邊側過頭和阿毛說話。
“阿毛,那李縣令,真的是你爹?”
這是少女第四次問阿毛了,阿毛也沒有不耐煩,隻是乖巧的點點頭。
“那阿毛可知道,你爹怕什麼,他一個小縣令,總不可能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吧?”
小阿毛稍微想了一會兒,黑亮的眼珠子一轉,
“他一定怕皇帝!”
男孩抬頭吃力的看看嫋嫋,頭頂的太陽太過熱辣讓阿毛眯起眼睛來。
“哦?”
祁嫋嫋聽到這裏,一挑眉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