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說笑了,骨姬哪裏會想不開到懿橋去投河,”
聽到男子擔憂的話語,骨姬掩嘴竊笑,
“就是為了龍門渡的大人,骨姬也要安安穩穩的活下去,隻是美人遲暮,若是有一天奴家老了,大人們嫌棄骨姬了,奴家怕是真的要去懿橋了!”
女子笑得整個人都發起抖來,垂在唇前的翩躚水袖搖搖擺擺的飄起來,佳人一張絕色妖異的臉龐上,細長妖嬈的眼角彎起來,蕩開一層層喜悅光澤。
“不曾,不曾,若是骨姬老了,我便把你帶回家中去。”
靠在女子旁邊的男子激動的看向骨姬,做了誓言,目光真摯的看著女子。
“大人莫要說笑,可曾問過家中嫂嫂的意見,骨姬可抵不過嫂嫂的辱罵。”
“哈哈,老桂你家中那頭母老虎還不一定會同意了,不不不,我說錯了,自己家男人帶回來一個十裏八鄉都聞名的嬌美女子,還不得氣炸咯!”
眾酒客都開始起哄起來,皆是促狹的看著被叫做老桂的男子,而此時骨姬卻斂了笑意,邁著輕緩的步子回到裏間休息去了。
待得骨姬蓮步輕移,一雙細嫩瑩白的手掀開門前簾布,裏邊就有個小丫頭迎上來。
“骨姬姐姐,可是要休息一下?”
“不了,嬌兒去幫我將傘取來,我要出去一趟。”
女子走進來,便在美人榻上坐下,接過小丫頭遞過來的水喝了一口。
嬌兒走到骨姬放傘的木櫃裏取了那棕色的漢陽傘來,口中碎碎念著,
“姐姐這是要去哪兒,外麵日頭最曬,若有什麼要買的,讓嬌兒代勞不就好了?”
“我哪裏舍得讓我的寶貝小丫頭出去曬太陽,會變醜的。”
骨姬輕笑,道。
“那姐姐不是也會變醜,”
嬌兒邊說邊打開把柄漢陽傘,
“骨姬姐姐,這把傘是誰做的,如此好看,我見你用了許久,”
小丫頭持著傘柄,將它轉了幾圈,
“可是有三十二根傘骨呢,旁的那些可都隻有二十幾根罷了,隻是這棕色的傘麵和傘骨有些單調,”
小丫頭又是摸摸那棕色的有著木質紋路的傘骨,很是可惜的道,
“不過,也襯姐姐的膚色,骨姬姐姐才不需要那些花哨的傘呢!”
嬌兒一揚嘴角,合了那把傘,遞給骨姬。
一旁的女子接過去,嗔了嬌兒一眼,
“就你嘴甜,普普通通的一把傘也被你說成了神物了。”
女子說完起身,理了理裙角就要走出去,嬌兒上前一步替她掀開簾子,
“姐姐不要嬌兒陪嗎?”
“不了,嬌兒隻要好好的待在這兒,出去收拾酒桌的時候要低頭,若是叫外麵那些如狼似虎的臭男人盯上你的容貌,姐姐不在這兒就保不了你了。”
骨姬語帶擔憂,但那小丫頭卻是絲毫不擔心,隨意的擺擺手,
“有什麼可擔心的,嬌兒的力氣比他們還大!”
“好了,姐姐走了。”
女子無奈的朝正對著自己擠眉弄眼的小丫頭一笑,便帶著傘走出去了。
龍門渡這邊吵鬧得緊,而原先沈春芳開的胭脂鋪子就顯得安靜一些。
祁嫋嫋和殷離進來的時候,就隻有幾個管事的女子和兩三客人而已。
那鋪麵算不上太大,左邊擺著個大櫃台,上麵齊齊整整的擺著胭脂的膏盒,右邊倒還有兩個小些的櫃台,隻不過擺著的東西要少一些,零零散散的。
鋪裏的胭脂香氣卻是十分好聞,雖是擺了這麼多的胭脂,可多種味道卻沒有混雜在一起,清清爽爽的,讓人十分舒爽。
“大人,可是第一次來?”
祁嫋嫋和殷離剛進鋪中,上下左右打量一番,就有個女子上前來,眉眼含笑的問兩人是否需要些幫助。
“嗯。”
殷離應一聲。
“那請大人和夫人這邊請。”
那女子見來者衣衫料子極其精巧周身氣度又是非凡,語氣間便更加恭敬,微微彎了腰伸出手要把兩人朝大櫃台那邊請。
而祁嫋嫋聽到那女子對自己和殷離的稱呼未免有些羞赧。
什麼夫人,自己和殷離何時成了夫妻?倒叫人害臊。
少女剛想啟唇辯解,男子的手就伸過來,握住了嫋嫋的手,在她手心微微一按,阻住了她想要說的話。
“這樣好行事。”
殷離轉頭朝嫋嫋微微一笑,又回過頭跟上帶路女子的腳步。
兩人在一處站定,胭脂鋪的管事女子便拿出三四盒的白瓷小盤來。
“這是鋪子裏賣得最多的胭脂,這一盒是石榴花瓣做的,另外幾盒都是蘇方木做的,色澤豔麗,倒也襯夫人好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