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渡酒館的後頭,有片小湖,明鏡一般的鑲在那兒,隻是可惜的卻是這湖中無甚美景,芙蕖自然沒有,就連綠油油的浮萍也無,周圍也沒有什麼模樣嬌美,惹人疼愛的花草,所以人跡罕至,也就是酒館內的人忙累了到這兒吹吹風,隻是那湖泊東南角那一塊卻有座小山石,突兀的立在那裏,把背後的景物擋得幹幹淨淨的,看不清楚,這麼看來,這個地方倒也不錯,沒人知曉便落得清淨,就是在此地幽會,怕是也不會有人來打攪的,再加上山石後頭撐開一片陰涼,卻不見陰暗,反而是十分舒適的光線透過來,躲在那兒看看書吹吹風,應該也十分愜意。
故而此時山石後麵出現對男女,也在情理之中了。
但見男子拿著本青色封皮的書卷,書頁早就泛黃,卻是一頁一頁小心的翻動,女子靠在男子懷中,也垂著眼睛看那書上的字。
“柳郎,這兒一句,‘君子為國,觀之上古,驗之當世,察盛衰之理,審權勢之宜’講得可是真真的好。”
女子伸出潔白水嫩如同蔥管一般的手指,在那一行字上輕輕一點,嘴角勾起笑來,眼睛更加仔細的要看下去。
“嗯,蘭妹果然不同一般女子,胸懷寬廣,有治國之之誌。這篇策論,的確寫的針砭時局,說理透徹,隻是可惜,如此賢能的君主我還從未見到過。”
男子說罷,還搖搖頭,眼中出現落寞,女子卻是伸出食指抵住了男子的嘴。
“柳郎莫要胡說,君主如何,怎的由得你多加揣測,倒不如好好學學這些,改日得皇帝賞識,也能實現你的理想。”
“是是是,便聽你的。”
男子輕笑一聲,又和女子兩人一同沉入書冊之中,幽蘭一行一行,目光移動下來,仔細推敲咀嚼字中含義,越覺有趣,
隻是突然的,將心思放在策論裏的女子忽覺心神一晃,腦海中便隨即閃過蔚藍的海水,隻一會兒卻又是濃黑的夜幕,在這之後,竟是還出現個黑袍男子的身影,隻是被鬥篷遮住了臉,看不清楚容貌,可她確是覺得無比熟悉。
女子隻覺這些倏忽之間閃過的畫麵來得詭異,自己可從來沒有這些印象,也沒有經曆過這些事情,可現在它們雖是從腦海裏逃開,但留下的感覺便是模模糊糊,有同穿越冗長的時光把她整個兒的包裹在裏麵,和自己一同看書的柳青雲都變得不真切起來,還有那篇策論的文字,也一個個糊開來,迷蒙在腦海裏。
自己這是在哪兒,又是誰呢?
幽蘭在心中作想時,就見山石上頭的陽光高高升起來,直接落到了她頭上,連眼睛都照得有些痛。
這兒本就是幻境,祁嫋嫋不明所以,早便忘記她是誰,隻認為她是幽蘭,可身子執拗的個性卻是在不斷強調,她不是幽蘭,這矛盾的兩麵,早便讓嫋嫋給嚐了個遍。
故而當女子從縣令府中的暖香閣醒來的時候,下身被撕裂的痛,渾身的疲乏感,她都感受得真切。
女子身子發抖,兩隻手緊緊捏著單薄的光滑錦被,隻剩一張臉露在外麵,後腦還隱隱作痛,
“喲,小美人總算是醒了,昨夜可睡得舒爽?”
床前的屏風旁立著的男子,便是李縣令,幾次三番想要納了幽蘭做妾,可女子一次也沒有答應。
“你,你對我做了什麼?”
“做了什麼,美人自己不知道嗎?”
李縣令抬起手臂,讓丫鬟給自己套上官服,語氣平淡。
“你這個混蛋!你強占了我,就不怕我到官府告你嗎?”
“怕?”
李縣令嗤笑一聲,
“本縣令就是官府,幽蘭,這縣裏就沒有什麼本縣得不到的東西,之前送你珠寶首飾你不要,送你胭脂水粉也不要,就算是金子銀子給你你也不收,你一個酒娘,得本縣垂青便是你的福分,可你倒好,”
李縣令走過來,扼住女子的下巴,疼得幽蘭眼中含淚。
“不把本縣放在眼裏,偏生要和那沒用的書生柳青雲勾搭在一起,怎麼,是覺得本縣不比他有才華,還是不比他好容貌?嗬,不過你的滋味倒是美妙,就單單是那滑膩白皙的皮膚都讓本縣有些不舍啊!”
男子的聲音有如一條黏膩惡心的黑蛇,順著幽蘭的皮膚遊走,讓女子有些惡心,而李縣令作勢要去吻她,女子便馬上別過頭去,牙關咬緊,不去看他。
而男子吻不到掌中如玉臉蛋,麵露怒色,啪的一下就是一巴掌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