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過了一盞茶的時間,丟下光球的地方才慢慢流出淡黃色的光芒來,漸漸圍聚起來,將站著的安盈和那個男子包了進去。
“如何抓住的他?”
安盈麵色沉靜,緩步向前,趁著還沒有到關押那人的地方,便先了解一下情況。
“偶然見他行為有異,就下了心思,注意他的動向,沒想到前幾日,在隊裏其他人休息的時候,他鬼鬼祟祟的想要逃出去,應該是想要報信。”
“哦?”
安盈太陽穴一跳,幸虧抓住了他,不然幽雲穀的事情被發覺,自己可就完蛋了。
隻是不知道是誰的人。
“可有問出來,是哪方人手?”
她可不想有人懷疑到自己身上。
“沒有,嘴硬不說。”
男子搖搖頭
“哼!”
安盈一聲冷笑,眼神銳利朝前頭一掃。
“那便叫他吃一吃苦頭。”
“刑訊的法子輪番的使,可到現在也沒有說過一句自己是誰的手下。”
男子跟在安盈身後小心翼翼的說道。
兩人周遭景色不斷變幻,等及一來一去言語過後,就聞見極其濃重的血腥氣漫過來了。
“屬下擔憂若是殺了他反而會叫他那邊的人起疑心才吊著性命沒下狠手,也同時知會您一聲,讓您來處理。”
男子恭敬的說話,一邊帶著安盈到了關著要見的人的地方,先是朝守門的兩個鬼差使了眼色,等到門開了才踏步進去。
剛一踏進去,安盈便在周圍掃視了一圈,這兒她來過幾次了,可此次看來,散落在各處的刑具又多又亂,光線十分昏暗,在正中央,還有一個垂著頭的男子。
不知道是受刑過多昏過去了,還是故意擺出這麼一番姿態來惡心她安盈。
跟在安盈身後穿著鎧甲的男子正要上前弄醒那犯人。
極為簡單粗暴的,就是早就準備好的冷水潑上去,垂著頭的囚犯低聲冷嘶,因為受刑而有些崩潰的神誌刺激之下回神,費力的睜開眼,頭無力的抬一下,眯著眼睛看麵前兩人一眼,視線落在安盈身上時,頓時一驚。
“鬼哨,還不見過安盈大人。”
身著鎧甲的男子道。
這一句過後良久,幽雲穀的牢房內寂靜無聲,慢慢的,等到人耐性也沒有的時候,被捆住的鬼哨才慢吞吞的從嘴中發出一聲嗤笑。
“哼!真是可笑,原來你的主子,是泰媼大人啊。”
鬼哨勾起嘴角,臉上那道傷口,自右邊眼角延伸到嘴唇,猙獰可怕,因為笑的動作,傷口有冒出血珠來。
安盈未說話。
“真是沒有想到,一向忠心耿耿的泰媼大人竟會私自練陰兵,我要告訴冥王大人你要造反。”
鬼哨大口喘著氣,扯著嗓子喊道,雙眼圓睜,瞪著安盈。
“放肆!”
身著鎧甲的男子便是手握長鞭一掃,重重的落在鬼哨皮肉上。
“住手,鬼欞你先下去。”
在鬼欞準備再次出手的時候安盈出聲道,被點名的男子頓時收住手頭動作。
“你去外頭守著便可。”
吩咐過後,鬼欞才退出去。
“泰媼大人還有什麼招數,便使出來,我鬼哨可不怕。”
說話的男子咬著牙,堅定的看著安盈,似乎就是鐵骨錚錚,無所畏懼的樣子。
但在安盈眼裏可就不是這樣了。
她分明看見鬼哨眼底那一點畏懼,蜷縮在裏頭。
女子在心中冷笑,緩步上前。
忠心耿耿的狗奴才她見得多了,她有的是法子叫他開口說話,不過就是法子陰損程度大小罷了。
“你叫鬼哨?嗬!想必刑訊應該受了不少了,鬼哨你說你這又是何必呢?冒著危險到幽雲穀來,發現了我的秘密又有什麼用?你現下可是連通風報信都做不到,倒不如告訴我,你的主子是誰,我可以饒你一命,否則,以我的手段,想必你清楚自己的下場。”
安盈神色淡漠,一字一句十分平靜的說完話,眼角彎起朝鬼哨一看,慢慢就露出一個溫婉的笑來。
泰媼大人是冥界有好姿色的女子,現在再這麼笑出來,叫鬼哨在這陰暗的牢獄中逐漸扭曲的心突的一跳,就像是看到一朵嬌花開在自己麵前,男子一時之間,神誌渙散。
而隻需要抓住鬼哨這分神的一瞬間,安盈便有機會使起術法。
女子雙目眯起,五指成爪,指尖瑩色光芒閃現,鬼哨瞳孔逐漸隻剩下一團淡色光影,早先笑得溫柔的女子身影也變得重重疊疊,模模糊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