妭縱使不願意承認也得承認,她從骨子裏,畏懼泉先。
泉先對她來說,就是最不穩定的因素。水族的少主能助她有這般地步,也同樣可以摧毀她現在擁有的一切。
或者說,比以往幽閉於係原山還要可怕的境地。
更何況,泉先對自己的身份,還有那些事情都是清清楚楚,可自己對他的了解除了是水族少主之外,再無。
所以,妭還是收手了。
而殊圖也在泉先的示意下先離開下去療傷。
“也該收一收你的性子了,妭。”
泉先望著殊圖離開的背影說道,神色極深,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不過是一條叛變的狗罷了,還叫你如此袒護。”
妭動作收住了,嘴上倒也還是不饒人。
“我並沒有袒護他,隻是替你留住天界的一個助力。”
泉先上下打量了不成樣子坐在椅子上的青衣天女,眼神黯淡下去,語氣仍是平和,不見半點怒火。
“你以為,單單憑我們兩個的力量能控製得了天帝,就算那位再傻,天界的那些守衛軍隊也不會跟著一起傻,殊圖將軍數次為天界出生入死,立下多少功勞,才叫眾位將士都聽命於他,沒有他,破不了天界的守衛,也損失了一大部分兵力。”
泉先仔細的和妭分析,希望借此來提醒妭,他不希望,自己的同盟戰友太過愚蠢,拖自己後腿。
“是,泉先少主分析得是,我自然會改。”
妭順著泉先的話應和道,隨即繼續問。
“不過既然提到了軍隊,除了殊圖帶著的那一波,其他的呢?”
“殊圖手下的兵力占了天界兵力的四成,還有其他四成為其他幾個將領所有,而且他們也被你關起來了,剩餘的不過是些沒什麼威脅性的散兵。”
“如此看來,我們勝算還挺大,其他的呢?不是還有水族和冥界的?”
妭彎著嘴角說道。
“就算外頭有救兵也用不上這麼多呀,泉先少主,你到底作何打算的?”
這是妭心中最為疑惑的地方,在兵力方麵,泉先似乎做了最壞的打算,備足自己這方的兵力,好去抵抗敵軍,可她不認為需要這麼多,所以,她趁著這個勢頭問一問。
誰知泉先臉孔冰冷,便道。
“妭,你問的太多了。”
不該你管的事情,你還是別管為好。
泉先不說,妭從他語氣中卻也聽出了他的意思,麵孔也是一白,不安的坐直了身子。
但隨即,在空蕩的定乾殿中,突然傳來女子的一聲笑。
“哈哈!泉先少主,你怕是早就知道犀芷會逃走了吧,或者說,是故意放她走的?”
妭將視線落在泉先身上,死死盯住。
泉先正叩著杯蓋的手一頓,杯蓋與光滑的杯身相撞,因為力道控製不均,杯蓋發出輕微的漱漱聲,裂開了細小的縫隙。
大殿之中,又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妭沒有在泉先臉上抓住一絲一毫秘密心思被發現的驚慌,雙目無波,隻見得男子眉心蹙起,又是閑適的將杯蓋和杯身對上,放回去,才啟唇說道。
“隻猜對一半,犀芷要逃出去救人本就是意料之中,就算用了所有兵力去阻撓她結果怕也是一樣。今日天界有此變動不過是因為衛衡和嬌兒突然發現才讓我不得不把計劃提前。”
“那少主心真大,讓她逃出去搬救兵!”
妭癟嘴,道。
“她能搬什麼救兵,除了翼族和真蛸族,誰會來?且不說鬱水和翼族早就不參與三界的事情了。”
泉先的眼眸淡下去,唯剩下一片冰冷。
“而且,翼族和真蛸族若是族皇來,倒是正合我意了。”
男子輕聲說道。
“泉先少主是什麼意思?”
泉先的話雖然輕,可妭一直吊著耳朵仔細聽著呢,這句話落在她耳朵裏就生出無盡的意味來,也許,泉先的秘密就在這兒呢?
是以妭馬上出口問道。
“沒什麼意思,到時候你自然會知曉。”
泉先道。
妭有些神色懨懨,男子不讓多問,那麼她也懶得問了,平白討人嫌。
氣氛這才安靜一會兒,泉先那邊又熱鬧起來了。
水族少主腰間綴著那塊方形的小銅鏡突然就抖動起來。
男子隨即眉梢一挑,絲毫不著急的將它拆下來,隨後置於左手心,右手聚起力量,使其漂浮在空中。
不多時,銅鏡光芒大作,掩映一大片殿中空間,在那其中,慢慢出現一個女子的影像來。
“泉先公子,你說了,不會傷害到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