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旨的奴才剛走沒多久,其他屋子裏頭的主子奴才便踏破了永陽宮的門檻,這些個場麵洛藍早就見識過了,宮裏頭自然沒有不透風的牆,倒也見怪不怪了,來了自然有應對的法子,他人左右言辭又何必掛心,牆頭之草,順風傾倒,乃人之常情而已。但怕是徹底攪亂了玉妃心底的一盤如意算盤,這會子約莫著坐在鬱秀宮正咬牙切齒的恨不得撕碎了洛藍呢。
如此草率的頒旨,估計名允也跳過了層層的障礙,先撇開於邢宗部和禮部上上下下意圖謀反的整個輔順王府不談,她畢竟沒有正式聽封過,竟是從永陽宮的嫡福晉一夕間躍為鳳鸞之後,整個朝廷的流言蜚語更是不在話下。
申時,日落西山,晚霞照耀著整個金鑾朝宮,顯得氣勢磅礴,宏偉壯闊,猶如籠罩著一層美倫美幻的金色罩紗,青紅色的琉璃瓦在光子下熠熠閃耀,增添了幾分非凡光澤。
“莫要想得太多,鳳後之位一直懸而未定,三宮六院無主,雲太妃早些日子便納諫立後,隻是忙於朝事便給推延了。”名允溫暖的大手握住洛藍的柔荑,下巴頂著洛藍光滑飽滿的額頂,眼底的柔情濃得化不開,“我知道後位對於你而言什麼也不是,可是,我想給你最高的名分和地位,高高的朝堂之上,左側有你為伴,在我的心中,我名允的妻隻有你文洛藍一人!此心日月可昭,天地為鑒!”
洛藍默默抬頭望著他,心裏宛然一條暖流流過,細細沁入心脾,反握住他的手掌,怎可能不感動,為怕她誤會,他竟然像已知自己犯錯誤的小孩子般承認錯誤和解釋,洛藍伸出一隻手,輕柔的撫過他棱角分明的臉,最後停留在他的眉心,輕輕撫平,一陣心疼悸動,老天果真公平,此生注定得不到阿瑪的疼愛,卻得到了名允一心一意的疼愛和在乎,何其有幸。
他的隱忍與孤獨讓她感到心痛得無以複加,自小在皇宮生存,若不萬事小心翼翼怕是早丟了性命,兄弟中活得最為灑脫的了想必是名煜,萬事有備受寵愛的雲太妃撐腰,自然心境開闊,其他些的兄弟暗地裏較著真,除了名窨,還會有誰記得你是自己的手足?
“傻瓜!”一聲哽咽,所有的言語被都在嗓子眼,星眸閃耀。
名允眼底藏著淺笑,幾分釋然難掩,垂下眼瞼,抓起她的柔荑放在唇邊細細的吻著,洛藍捧起他的頭顱,揚起嘴角,“我喜歡那個自信滿滿的跟先皇要討了我去的名允,喜歡那個驕傲得不可一世要納我為嫡福晉的名允,喜歡那個寒日不顧一切為我暖腳的名允…”晶瑩淚光,伸手摟住他的脖頸,主動獻上櫻唇,屋子裏暮色撩人。
第二日,按禮節應去太妃娘娘那見禮,雖名允離開前交代說這些個繁文縟節省了也罷,沒那麼多的規矩,可是,為免得叫他人閑話了去,按習常,卯時還是帶著春兒、翠梅和小達子去了含春宮,宮裏頭不知有多少人等著看她的笑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