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時二年初夏,距新主正式登基尚不足一年,名允身著甲胄,親率四萬大軍沿著雲璽山繞開戍嫩主力,揮刀北上,欲采取全麵攻勢,士氣如虹,一鼓作氣,直奔敵方大營。
待敵方察覺之時,天契精銳大軍已距他們大營隻剩十幾裏而已,泱泱相逼而來,最後兩軍終於在寒淞草原之端正式交戰,頓時烽火連天、硝煙滾滾。
洛藍繼續留營,心裏卻惶惶不安,前線的任何信息無從得知,隻得翹首北盼,望捷報傳來。
可,已快過一晝夜了,那邊卻仍然音信全無,漫天的星子鑲嵌在深藍色的夜空異常閃亮,她終於按奈不住,忐忑不安的打發小伍子趕緊快馬去前線打聽消息。
第三日上午巳時末,小伍子從前線回來,洛藍迎上,他自馬背踉蹌摔下,“哎喲”一聲連忙跪爬到洛藍腳邊,異常興奮道,“藍主子大喜,爺那邊大獲全勝,早已步步逼近戍嫩,城池已然攻下,敵軍全部繳獲,不出幾日理當能收兵回營!爺讓奴才傳話讓您按下心來等他回來!”
洛藍心頭一顫,久懸著的心雖依然激動跳躍,終於有塊空隙安放,喜悅洋溢著眉梢,緊抓起小伍子的胳膊顫抖著聲音道,“此話當真?可又為何會如此拖遝呢?”
“回藍主子,爍景格格和兩位貝子執意要為揚都和胡新仁求情,否則寧願以死相鑒,共從與夫,爺很是生氣,思及血親之情,一直不敢妄然出兵,如此已然僵持十多個時辰了,胡新仁卻以此來威脅,說讓爺立馬放了輔順王文蕤……”
洛藍猛的一震,居然忘了這一茬,記得那日名允曾說真的到了緊要關頭不必顧及到爍景的安危,可是,畢竟是同脈至親,終究下不了手,且況還有兩位貝子,他的親外甥。
她很了解名允,雖做為帝王,心底卻極為柔軟,否則,胡新仁的項上人頭早已取得,哪裏容得他來囂張作祟!
洛藍緊捏手心,指甲深陷,心頭隱隱作痛,心疼名允,思琢著,此刻他的心裏忍受著怎樣的煎熬……
可又有何種的理由來責怪爍景格格?女子向來出嫁從夫,與夫同榮同恥,假若換作是她,她定然也會如此。
古往今來,“仁義”終不得兩來全!
她深深的歎了口氣,問道,“從這往戍嫩需多久?”
“快馬加鞭也得需一個大日頭多……”
“你快去備馬!我們即日出發!”洛藍朝小伍子命令道。
“可是…藍主子,那邊極亂得很,剛平了,許是有很多的亂民,主子還是在此安心等著吧,免得耽饒了鳳體…”小伍子惶惶的說道,嚇得出了一身的冷汗,皇上臨走前千叮嚀萬囑咐,要他好生伺候好主子,這萬一出了什麼個亂子可怎麼得了!
“本宮自有分寸!背馬去吧,你給本宮帶路!”洛藍睨了他一眼,心思已定,不管他,徑自進了大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