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尼大怒,“我怕你啊,就憑你的破刀,砍木頭都嫌費勁,還想砍我,癡人說夢。”
“唐尼,退回來,這人交給亞當,以後敵人多得是,不差這一個。”黃小龍見兩人越說越急,好像殺人就像砍柴一樣,這讓敵人情何以堪,實在太過分了,好歹給敵人留點麵子,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不懂尊重別人,於是出言調解。
唐尼回頭一想,“既然船長發話了,這貨就交給你了,別給熱火海賊團丟臉,否則我饒不了你。”
亞當不耐煩的推開唐尼,上前一步,冷冷的看著德文帝。
德文帝臉色鐵青,“一群乳臭未幹的無知小子,我德文帝縱橫大海,震懾四方的時候,你們還在穿開襠褲呢,居然敢在我麵前口出狂言,給我聽好了,我可是懸賞金八千萬貝利的大海賊!”
原本消停的唐尼再次躍躍欲試,“這麼說,我隻要撕掉你,就是懸賞金八千萬貝利的人了,亞當,我求求你了,把他讓給我吧,我替你值三天夜崗,不,五天,好不好?”唐尼心癢難耐。
原本他對懸賞並不迫切,自己好歹是個新人,沒什麼名氣,即使要懸賞,也要過上一段時間,闖出一些事業來,才能被世界看到。沒想到這才剛到偉大航路不久,就被人惦記上了,也算是聲名遠播了,這說明懸賞唾手可得了啊。不知道也就算了,現在的問題不是被不被懸賞了,而是怎麼提高懸賞金,所以他不想放過眼前這被懸賞八千萬貝利機會。
亞當根本不理唐尼,“這次我不會再留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當然,你也可以選擇離開,前提是留下這隻野貓的命來。”
德文帝快無奈了,這三人哪裏來的自信,把自己看成節操一般,好像輕輕一碰就會碎成一地,這讓他懷疑,難道自己隱居了幾年,八千萬的懸賞犯已經滿地跑了麼,都沒有什麼威懾力了。他不再言語,朝著亞當衝了過來。
鏗鏘一聲,兩刀相擊,這是戰鬥的序章。
亞當深吸一口氣,他知道,這會是一場艱苦的戰鬥,也是實踐他方才與德文帝戰鬥所悟的好機會。同樣的敵人,不一樣的心境,到底能發揮出多大的威力,連他自己都不敢肯定,他激動得渾身顫抖,狂嘯一聲,“殺!”朝著德文帝壓了過去。
德文帝大吃一驚,先前的戰鬥,亞當就像一個鐵匠,手中那的不是劍,而是一把鐵錘,每一次都奮盡全力,雖然很有力量,但是不具威脅,隻要摸清套路,完全可以輕鬆化解。然而現在卻不同了,亞當手中的劍忽然變得有生命了,它不再是一塊頑鐵,而是有靈魂的大殺器。
如果說自己手中的劍是一個靈活的小孩,那亞當手中的斬神刀就是一個虎背熊腰的彪形大漢,竟然使他生出一種無力感,心裏甚至產生一種感覺,自己無論如何也戰勝不了亞當。他是怎麼做到的?德文帝震驚了。
借戰鬥領悟,借戰鬥升華,這是亞當的成長之路。在過去的戰鬥中,他就是他,劍就是劍,他在運使斬神刀的時候,心有餘而力不足,心固有所想,而身體力量卻無法達成。在與敵人戰鬥的時候,他還要和自己手中的斬神刀戰鬥,這是一種很累的戰鬥方式。
就在德文帝離開以後,他騎著野牛悠然慢行,漫步在草原上,行走在風中,看著白雲飄蕩,風聲運轉,忽然心有所感。天地之大,不可想象,然而觸手可及的風,卻能控製天地的運轉,使得海上洪濤震蕩,天空白雲飄忽,可謂以小博大,以弱博強,以無形而製有形。
劍在手中,可以清晰的感受劍上傳來的重量,對於劍士來說,一把劍就是一個世界,妄圖去控製一個世界,難免力有所不足。德文帝的做法是,選一個小一點的世界,就像控製一個村子,一個小鎮。而亞當則選擇了一個自己無法控製的大世界,就像德文帝之前說過的,他根本無法掌握戰神刀,一把無法控製的刀,如何能上陣殺敵。
所以亞當觀風而悟,自己為何不化作風,以風的道理來用劍。以心運劍,忘記自我。也就是說,全身心放在劍上,不要妄圖去控製劍,而是試著去理解劍,去順勢而為,就像自己完全消失一般,就像風一樣,以無形而製有形。
悟到這一步,亞當這才真正算得上是一個劍士,而不是一個拿著劍形武器的蠻夫,他跨進了劍的領域,開始真正靠手中的劍去戰鬥。他心中不再計較自己能擊出多少劍,每一劍需要運用多少的力量,也忘記了斬神刀的重量,隻是任憑手中的劍震顫,聽從劍的指揮,一刀又一刀的斬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