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喬治,慢點!”
“快點,列尼!太晚去我怕打擾阿蘭·德龍先生休息,明早雜技團可能就要離開了。”
晚餐剛吃到一半,列尼就被喬治拉了出來,陪他去洛克菲克雜技團在鎮外的駐地。喬治一早就打聽好了那個白臉魔醜的名字和雜技團駐地的方位。他原想叫上亨利和傑夫一起去的,可下午的泛舟徹底打亂了他的計劃。
亨利早走就不說了,從船上到上岸回家,往日的慣性一直在發揮作用,喬治和傑夫有意無意地就往一塊兒湊,但怎麼說怎麼做都沒了過去的默契。雙方都看得出來,這種別扭的感覺對各自的打擊都不小。
夜訪雜技團的計劃是喬治提前定好的,因為德龍先生白天要去接兩位客人。
喬治思量再三,還是決定放棄對兩位昔日死黨的邀請,轉而想到了列尼。除了考慮到與亨利、傑夫新生的隔閡的原因外,列尼對他始終如一的態度也是個重要因素,更關鍵的是亡靈魅影再現,有了列尼這個現在公認的法堂學員第一人的陪伴,馬登爵士這道關口才能過,否則連家門都出不去。
列尼借來了赫魯的灰傘,喬治披著馬登爵士的戰士雨甲,寬鬆得像件睡袍。兩人出了鎮子折向東北,走了幾分鍾就遠遠望見了前方一片由數頂淺灰帳篷構成的營地。營地背靠明克湖流入弗裏蒙多山脈一側的分支,從布局及各種設置可以看出洛克菲克雜技團常年在外演出、經驗非常豐富。
營地明顯是按某種戰陣排列,便於應付野外突發的情況。中央最大的帳篷應該就是屬於團長阿蘭·德龍的。營地外圍緊密地用一圈尖利斷木紮成了籬笆,數道簡易排水溝在帳篷間環繞,一直修進了營地之後的山側水道。
距離營地更遠的山包上,還矗立著一塊更大的營地,密密麻麻的銀藍尖頂小帳篷在雨色中朦朧閃光。那裏是墨蘭多音劇社的駐地,看樣子音劇社未按原計劃開拔,再遇上雨天,最早也隻能到明天了。
隨著雨勢漸大,列尼的左腿變得靈便自如,輕鬆地追上了喬治。
兩人並肩走了不到十米,迎麵就碰上了一個熟人。科爾曼男爵舉著一把同樣銀藍尖頂的雨傘急急地趕回梵德,顯然剛剛結束對音劇社的拜訪。男爵老遠就朝他們打招呼,心情似乎極好,走近後男爵還問了列尼一句,“下午蘇菲也跟你們去泛舟了吧?”不等列尼回答,男爵便跟兩人錯身而過,大鼻頭上沾滿雨水,晶晶發亮。
列尼與喬治莫名其妙地對視了一眼,繼續前行。
雨越下越大,圍繞著雜技團的營地起了幾小片水霧。倏忽間,這些水霧化成了妖冶的粉色,列尼的左腿針刺似地一疼。他扶了下左腿,同時伸手一攔喬治,兩人停了下來。
“有情況!”
列尼說著加持視野法術,望向遠處的營地。粉色水霧將營地團團包裹,營地裏靜謐異常,排水溝裏的雨水盡成深紫色,一個半精靈男子幽靈似地鑽出營地後的水道,向營地中央走去,邊走邊吟動咒語,五指四下輕彈,空中霎時燃起一簇簇暗紅火苗,狀如盛開的紅纓花。
“‘紅纓幻境’!……是他!”列尼心中咯噔一下,因為他還瞧見了半精靈男子手中的黑色權杖。紅樹鎮,混血酒館,叫惠靈頓·道姆的半精靈男子,少女奸殺案的疑凶,一行十二人的半獸人小隊,還有黑色權杖的原主人那位聯郡執法官,一幕幕場景浮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