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潮濕的地牢裏,一聲又一聲刺耳的鞭笞聲回蕩在寂靜中,守在囚室門口的幾人因為實在看不下去裏麵人的慘狀都不由得背過身去,從虛掩著的牢室門裏透出一絲昏黃的燈光,偶爾因為接觸不良閃爍兩下。
不足二十平米的小囚牢裏,從左右屋角分別接了兩根麻繩下來,一邊一根將白玉纖細的手腕牢牢係住,為了不讓昏厥的白玉倒地,呈嵐特地命人將麻繩係到繃成一條直線,白玉雙手就這麼被扯著懸在空中,雙腳拖在地上沒有動靜,因為長時間的緊勒,手腕處的麻繩上已然滲出血跡。
“怎麼抽了這麼久了她還沒醒,你是不是故意手下留情了?”
用刑的少女已經打的筋疲力盡,無奈白玉無論如何都不醒來,咄咄逼人的呈嵐一把搶過她手中的鞭子,鼓足全身力氣狠狠甩出兩鞭,隨著鞭子落下小小身子猛然一震,頓時鞭笞處血痕立即滲透布暈染開來,但白玉的腦袋依然是垂著。
原先雪白的裙子現在已經滿是觸目驚心的血痕,不少地方因為重複受到鞭笞布料生生被打爛,露出的白皙肌膚上血跡斑斑,那頭烏黑的長發遮住了臉頰,臉邊的發絲已經濕透,發絲、血和汗水凝結在一起,一張臉上血色全無。
“依我看是那毒性太猛,現在還沒緩過勁來吧,要不,先把毒解了?”少女試探著問道,氣喘籲籲的呈嵐冷哼一聲點了點頭退到一邊,少女立即掏出一顆藥丸邁步到白玉身邊,一手扳起白玉的下巴,一手死死捏住白玉的臉頰逼迫她張嘴,白玉的牙關無力的張開。
可就在那少女將藥丸放入白玉口中的那一刻,原本雙目緊閉的白玉猛然瞪大了眼睛,就在兩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一瞬間,白玉猛然一口死死咬住了那少女伸進自己口中喂藥的手指。
頓時地牢裏一聲淒厲的哀嚎,一時間白玉口中鮮血四濺,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呆了的呈嵐愣在原地,白玉小小的口裏雖然噙著是那少女的手指,但那目光卻是直直的射向呈嵐,這讓呈嵐感覺被咬的好像不是別人,正是自己!
“呸!!!”
偏頭一口吐掉口中斷指,口中一股久違的腥甜迅速彌漫開來,白玉抬眼望著呈嵐,鮮血淋漓的臉上浮起一絲陰冷笑容。
被咬掉手指的少女忍痛俯身拾回斷指,十指連心,斷指之痛幾乎讓她昏厥過去,拾起斷指之後少女便忍耐不住疼暈過去,撲通一聲癱倒在地上。
“你…你是什麼時候醒的!”呈嵐無法想象,遭受鞭刑的時候白玉究竟是如何撐過來的,那小小的身軀受上這麼一鞭能紋絲不動都是奇人,沒想到這個看似柔弱的小狐狸精竟然一口氣承受了這麼多鞭,連哼都沒哼一聲!
什麼時候醒的,白玉自己都忘了,混沌的大腦裏隻是覺得這幾十鞭好似是幾十年那麼漫長,但比起當初神座禁術副作用發作,這種切膚之痛相對倒算是一種解脫。
但,現在身體不比以前,自己身體裏恢複的力量不多,就是勉強能施展出禁術逃離了這裏,恐怕身體的狀況也會比現在還糟糕,與其這樣還不如先靜觀其變,隻要有人能察覺到來救自己的話…
想到這裏,白玉自己都吃了一驚。
一向凡是親力親為隻靠自己的草間白玉,這一刻竟然會想著等人來救?
問題是泱泱北區,究竟誰會注意自己不見了呢?就算注意到了,誰又會冒著違逆北王的罪名來就自己呢?
腦子裏突然閃過一個名字,一個在昏厥的時候一直在回想的名字。
他恐怕現在正在和那個什麼一春還是二春的色女打得不可開交吧,想到這裏白玉忍不住啞然失笑,這鬼北區究竟都聚集了群什麼人啊:一個神座不隱匿自己的身份,總是為了救她這個‘南區叛徒’在人前正大光明的使用禁術;一個一春二春的明明是個美人坯子,卻放著那麼個英俊男人不要,竟然趁自己發愣的時候偷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