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空地,一黑一白兩個身影在半空嗖一聲擦肩而過。
眼前一花,頓時血點四濺,大塊頭全身一聳跪倒在地抽搐不止,鮮血在他身下染出一大片殷紅,白玉怔怔的緊攥手中還在滴血的刀,回神之時自己已經是被橫抱在一個寬闊的懷中,訝然的抬頭望去,熟悉的那張冷峻的臉頰上沾滿血跡,借刀殺人的那隻大手還留在刀柄上,就那麼自然的包著白玉的小手,沒有撤去的意思。
千鈞一發,他救了她,順手殺掉了想殺她的人。
“你…”白玉望著那人冷漠的臉驚訝瞪大眼:“怎麼…”你為什麼連麵具都沒有戴?!
感覺環在身上的大手緊了緊,望著他愈漸深沉的眸子,白玉突然不安的察覺到,他眸子裏那股陰狠神情已經變得和南樾楓越來越像。
“又是你。”撲了個空的莞翰伊落在不遠處,死死盯著對方那雙抱緊白玉的大手,怎麼看怎麼礙眼:“將她交給我,不然我不會手下留情,哪怕…”說著向前邁了小半步,剛才察覺到異能者準備暗算的瞬間他就迫不及待撲了出來,誰知道半路殺出的他竟然比自己更快一步:“哪怕你是她的哥哥。”說著周身一陣熒光擴散,九條狐尾猛地張開。
對麵,雋浩的眼角猛地抽搐了一下,額頭青筋微微暴起。
“能讓你實話實說的人可不多見啊,小玉。”像是對白玉說,又像是對莞翰伊,卻更像是自言自語:“果然是不同於任何人的存在嗎。”說著,那雙陰沉到透不過一絲光的眸子盯死莞翰伊,更多了一絲殺意。
白玉從沒見過如此暴怒的雋浩,十一年來從來沒有見過他如此迫切的想要殺掉某個人——雋浩總是不願意殺人,因此盡管身手不凡,十一年間也在南區之中默默無聞的存在著。可是此刻,那個不願殺人的雋浩卻絲毫不掩飾他現在想要殺掉莞翰伊的迫切,仿佛是急切的想要拔掉嵌進肉裏的一根刺。
“翰伊!”一聲高喝,淺森祁玥率先越到莞翰伊身側站穩。
時間突變,她也察覺到這三個人之間關係不一般,但對麵橫抱著白玉的那個冷峻少年究竟是誰,那周身的陰狠氣息無不宣告著他的危險,可那個白玉、翰伊的衛隊領隊長,究竟是怎麼和那個危險的人物扯上關係的?聽話音他是她的哥哥?是敵是友?
“魅!保護好翰伊!”淺森祁玥不容置疑的下達命令,可出動的隻有她那幾個受了傷的衛隊員,‘魅’的全員都還在原地一動不動——白領隊長不是敵人。
聽到淺森祁玥那麼親昵的對臭狐狸一口一個‘翰伊’‘翰伊’叫個不停,對麵被抱在懷裏白玉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這點小小的舉動也逃不過雋浩的眼,一瞬間陰沉的臉色更加凝重,明明小玉就在自己的懷中,
此刻卻是十一年來從沒有感受到過的距離。
她就是一把直插到自己心尖的刀,剜心之痛到不能忍受,但拔出來自己就定是必死無疑。
突然懷中的小身子猛的一緊,雋浩垂頭一看,白玉的額頭上蒙起了一層密汗,一隻手不動聲色的緩緩捂緊上次受傷的肩頭。顯然是超負荷的使用力量已經牽動了她原本還在愈合的傷口,竟然為了保護那個叫莞翰伊的妖狐而賣力到這種地步嗎,糟蹋自己的身體,不管不顧的一味護著他,連那種程度的偷襲都沒能避開,她的身體究竟損傷到了什麼地步!
一時間,酸澀的情緒在雋浩心裏止不住的四散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