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走廊上“吱呀——”一聲響,刺目的光隨之投進房間,修長影子直直延伸到床邊,稍稍抽動鼻子,空氣是一股揮散不去的血腥味。蹙起眉,莞翰伊的視線隨著光影落到對麵巨大床上。和那張巨大的床形成反差,角落裏,孤零零的小身影緊緊蜷成一團,像極了一隻可憐的小貓。
睡了嗎?
不,還是根本不想理會自己?
不容大腦多想什麼,雙腳已經不聽使喚的邁步進去,隨著身後房門咯噔一聲合上,房間隨即又陷入一片黑暗,聲還未落,床上的那一團頓時像是受到了驚嚇一般猛的彈起來。
“誰?”虛弱的聲音裏壓抑著驚慌。
很想開口對她說些什麼,可想來想去都不知道該說點什麼才好,氣氛有點尷尬、窘迫,更多的竟然是懊惱,感覺應該有很多話要說、要問她,卻不曉得究竟該說什麼、從哪裏開頭。
處處針對要她舉步維艱的是自己。
偏偏次次留情拉下麵子的也是自己。
為何放不下,為什麼就是放不下。
“莞…伊少爺?”一片漆黑中,對方小心翼翼的試探了一句。
自己的名字從她的嘴裏叫出來,用著有些虛弱的聲音,莞翰伊突然感覺有些失神,心裏酥酥麻麻、癢癢的,甚至還伴隨著一絲不能釋懷的隱痛。房間太暗,根本看不清對方的表情,隻是憑感覺堅信她一定是在這黑暗中直直注視著自己,眼裏一定是那抹讓他為之中毒的落寞,想到這裏,大腦又開始不受控製的疼痛起來,壓抑許久的煩躁再次慢慢攀升,莞翰伊一個趔趄,趕忙撐住一旁的櫃沿。
白玉沒想過還能在這裏見到他。
他來了,雖然處處都用了惡毒之極的語言,但每每到最後一步致命時候他總會莫名其妙的留下一條生路,每當折磨得她在這深淵中快要窒息的時候,他就會來到身邊,表情慍怒的度給她一口氣,讓她無法死去。
雖然她知道,這一定是南王在剝奪他記憶時向他下達了極強的暗示,原本暗自做好了最壞的打算,這臭狐狸會因為洗腦而徹徹底底的忘記自己,以莫須有的罪名將自己打入地牢,受盡折磨,最後隻能死在那個巴掌大點又不見天日的囚室裏。
其實很想幫他恢複記憶,很想讓他想起自己。
可隻要看到仔細回想的臭狐狸那幅頭疼欲裂的神情,白玉就在心底徹底打消了這個想法,與其就忘了吧,暫時將一切都忘掉,總有一天會想起來的——如果自己還能活到那個時候的話。
自己現在和他什麼都不是。
撐著身子滑下床來,恭敬的在他麵前單膝跪下,用了少有的順從恭敬:“伊少爺有什麼,吩咐黑澤來詢問就行了。”
“你一直就在等著這一天吧。”昏暗中,莞翰伊突然冷冰冰打斷她的話,透著一股滲人的寒氣,自嘲般的一句接一句譏諷道:“等著我來向你示弱?你以為我不敢殺你,或者根本覺得我殺不了你?其實你早就算計好我會來吧?”
苦澀的一笑,白玉頓感無力的深深垂下頭去:“伊少爺說是就是。”
“該死的!別敷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