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子曰:故君之所以患於軍者三:不知軍之不可以進而謂之進,不知軍之不可退而謂之退,是謂縻軍。不知三軍之事,而同三軍之政,則軍士惑矣。不知三軍之權,而同三軍之任,則軍士疑矣。三軍既惑且疑,則諸侯之難至矣,是謂亂軍引勝。《孫子·謀攻篇》
孫子在《謀攻篇》論述了國君束縛主將的自由而造成的“三患”,即“三害”。
國君危害軍事行動的第一害,是束縛軍隊。
不知軍之不可以進而謂之進,不知軍之不可以退而謂之退,是謂縻軍。
不了解軍隊不可以前進而硬讓軍隊前進,不了解軍隊不可以後退而硬讓軍隊後退,這叫做束縛軍隊。
國君危害軍事行動的第二害,是幹預行政。
不知三軍之事,而同三軍之政,則軍士惑矣。
不了解軍隊的內部事務,而去幹預軍隊的行政,就會使得將士迷惑。
國君危害軍事行動的第三害,是幹涉指揮。
不知三軍之權,而同三軍之任,則軍士惑矣。
不懂得軍事上的權宜機變,而去幹涉軍隊的指揮,就會使將士疑慮。
國君既然把軍事交給主將,就要信任他,就要放權,而不要幹預;國君雖然把軍事交給了主將,但也必須熟知軍情,不能暗於軍情而妄為。
孫子:三軍既惑且疑,則諸侯之難至矣。是謂亂軍引勝。
軍隊既迷惑又疑慮,那麼諸侯列國乘機進犯的災難也就到來了。這就是所謂自亂其軍,自取敗亡。
“縻軍”、“惑軍”、“亂軍”是老板管理三禁忌。一個老板如果不親臨現場,不了解情況就發布命令,如果不了解工作任務的內部運行機製而去幹預,如果不懂得具體技術指標和特殊的變化的情況而去幹涉,副職或執行者就會像馬被韁繩束縛一樣,無法在戰場上馳騁自如。曆史上的宋文帝、梁武帝對同北朝軍隊作戰的日期、時間都一一地作指示,結果都未能得勝,至今仍傳為笑柄。今天的老板如果不懂得馭馬之術,不僅不能使馬奔騰,而且要誤事,甚至誤大事。
《孫子兵法·謀攻篇》:
故知勝有五,將能而君不禦者勝。
在企業管理中,也必須堅持“將能君不禦”的原則。“將能君不禦”,具體形式是“君”授權給“將”,把用人、用錢、做事的決策權交給員工幹部。授權的延伸是分權,凡是管人的地方,都有如何授權、分權的問題。哪怕管一個人,你也得考慮,哪些事情由自己決定,自己親自去做;哪些事情由那個人去決定,由那個人去做。管理範圍大,事情雜,老板給員工人員分工,必須同時考慮分權。隻有決策權逐層分配下去,各級幹部才能“在其位謀其政”,分別承擔不同責任。原因很簡單,一個人的能力有限,要在同一時間,不同空間辦成若千事,隻能“借力”,借助於“分身術”,實現在同一時間,不同空間,同時進行工作的目的。“將能君不禦”是老板的“分身術”;是通過授權、分權對所屬全體“分而治之”的管理方式;是幹“大事”、成大事的有效工具和手段;是會當老板的象征。不懂授權,不會分權的廠長、經理,越忙越說明他無能。
老板不實行“將能君不禦”的用人方針,隻好事必躬親,結果非但自己力不從心,還會壓抑員工幹部的積極性和創造力,使整個工作受影響。授權、分權不同於簡單的加減法,權力是一個變量,老板妥善地實行“將能君不禦”的用人方針,自身權力不僅不會因授權而減少,在正常情況下,還因他會授權、會分權,使自己整體權力越來越大。我們知道,合理有效地分工協作,“集合”的力量將超過“集合”中各因素單個力量的簡單代數和,這叫“整體大於各部分總和”原則。合理地實行集權、分權就會使“整體大於各部分總和”原則在管理工作中充分體現出來。有一些人雖然也知道權力是一個變數,但因他們植長於簡單的“加減”運算,對“將能君不禦”的某些奧妙尚未弄清楚,所以他們之中有一些人,就會抱住權力不放。更有甚者,視手中權力為私有財產,他們借借懂懂地覺得,給人一個職位、一種職稱,授出去某種決策權,似乎自己失去了什麼,少了什麼。通常這種人的世界觀是“唯我主義”的,他隻信自己,不信別人;自-己什麼都想過問,什麼都想去管,其實這種人在高層管理中往往是最少能耐和“權力”最小的人。同時,也是一個失敗的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