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益樵惱怒地站在那裏,一時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
這個從地下突然冒出來的駱長老打亂了他的全盤計劃,現在周遠一逃走,就很難再名正言順地把王素牽連進來了。更糟糕的是江武營的士兵一看到魔教長老現身,一個個都精神抖擻,興奮異常。他們迅速分成好幾個七人小組,在領頭武官的指揮下分別從秘道和地麵追擊了出去。
這支江武營中的士兵都屬於年輕的一代,沒有真正和魔教人物真刀真槍地對戰過,平時都是模擬的演習,現在突然冒出來一個魔教嫌犯和一個貨真價實的長老,自然都摩拳擦掌,不想放過立功的機會。江武營的每個七人小組都有相對的獨立性,相互之間也有各種配合訓練,當楊益樵下達了“把兩個都拿下”的命令後,這些小組經過簡潔地溝通後,立刻快速地行動起來。
楊益樵不懂他們的行動術語,完全插不上嘴,頃刻之間,參合堂中就隻剩下了不到二十名士兵了。楊益樵皺著眉頭掃視了一遍參合堂裏的眾人,心中又冒出了新的計策,他一甩袍袖,轉身走出了參合堂。
柳依仙子看到江武營已經走了大半,楊益樵也沒了蹤影,便鬆開王素的穴道。王素轉回頭來,滿臉的委屈和不理解。
“校長,你為什麼不為周遠求情,他不是壞人……他救過我好多次……”王素輕聲說。
“我知道,”柳依仙子把她拉到一邊,“可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我怎麼能開口替他求情?我要是剛才幫他說話,他現在跟魔教長老這一走,豈不是正好給那個楊大人抓住了把柄,把我們峨嵋牽連進去?再說你真的清楚那個周遠接近你,救你的目的嗎?江湖上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打你的主意,那個楊大人隻要能找到一個小借口,就必定會對你發難。素素,我不喜歡你這麼感情用事的樣子,你要學會保護自己,用成熟的方式思考問題……”
“校長,我不是在耍小孩子脾氣,”王素眼眶裏湧出淚水,“周遠他隻是害怕被銬去刑獄府給那個楊大人折磨,剛才你要是願意救他,他就不會跟魔教長老走了。”
“不許這樣一廂情願地假設!”柳依仙子將臉板了起來,“周遠看上去是挺老實的,可是很多魔教分子也都長得慈眉善目,沒有人會把壞蛋兩字寫在臉上……你們就認識了那麼幾天,又怎麼能看得清他的真麵目!”
“可是我們在鬼蒿林裏多次生死一線,校長以前不是對我說過,在危急關頭最容易看出一個人的本性嗎?”王素已經看出柳依仙子不高興,以往她都會馬上順從地沉默,可這一回她硬是漲紅了臉繼續說道。
王素回憶起兩人數次命懸一線時的情景,周遠的勇敢,善良和對自己的關心都明顯來自他性格的底層,絕不可能是在偽裝。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頭腦裏還是忍不住浮現出周遠像發了瘋一樣地去打韓家寧那可怕的一幕。
“素素!”柳依仙子提高了聲音,“就算從他的表現裏看不出來,也不排除他心中蟄伏著邪惡的可能,或許他自己都還沒有意識到!”
“就算有這種可能,也應該把他放到慕容校長,楊教授的監護下,仔細考察才對,”王素已經被自己的倔強所控製,“校長,我知道你這樣做,隻是為了讓我沒有機會再見到他……”
“素素!你怎麼可以這樣跟我說話!”柳依仙子被王素點穿了心事,氣得渾身發抖,如果不是參合堂裏這麼多人,她真的有要一個耳光扇過去的衝動。王素從來沒有在她麵前如此放肆過。
“校長!”王素的語氣裏滿是哀求。
柳依仙子一擺手,扭過頭去。她已經不想再爭辯,而是用自己的權威結束了對話。
這時候,楊冰川教授正好走了過來。
“楊教授,”柳依仙子一瞬間已經把剛才的怒容從臉上抹去,說道,“請你放心,我一定會跟汪大人卞大人解釋,周遠和魔教之間的瓜葛,完全是他個人行為,和燕子塢無關……”
楊冰川教授看了柳依仙子一眼,“多謝柳依校長的好意,不過周遠是我的學生,如若朝廷要怪罪下來,我自當承擔。”
“可是楊教授,《慕容家書》裏的預言,真的會應驗嗎?”王素看到楊教授過來,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她是第一次見楊教授,可是通過剛才的並肩作戰,她心中已經將楊教授當作了和黃毓教授那樣值得信賴和依靠的長者。她想知道楊教授對待周遠是魔教轉生教主這件事情是什麼樣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