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怎麼行!”老丐七連連擺手道,“如若陳長老能令倉州乞丐不再受製於土強,自然是一大功德,舵主之位非你莫屬!”
“七哥德高望重,就別推辭了……”陳六順握住老丐七雙手,一副語重心長地勸說,宛如謀士心腹勸將軍黃袍加身。
老丐七再三推辭,最後推辭不過,隻好“無奈”接受舵主這個稱呼,於是老丐七和陳六順達成了親密的共識,兩人雙手相握促膝而談,對倉州丐業的局勢長篇闊論、指點江山,定下詳實的計劃。
這一切柳青都看著眼裏,柳青已經由最初的驚訝變成了醒悟,再到平靜地冷眼旁觀。原來老丐七早就有想借陳六順之手擺脫陸老爺的控製,而陳六順也想利用老丐七發展自己的勢力,這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啊!
也對,老丐七早就想脫離陸老爺的控製了。柳青心想明明先前早已料到,為什麼自己此時還感到一絲厭惡呢?
柳青自嘲一笑,便放開懷喝起酒來,還不忘和牛耳以及另一位碰杯,一杯杯酒水下肚,柳青和牛耳他們已經喝出醉態,開始稱兄道弟,好不熱鬧。加之妓女一邊嬌笑著挑逗,一邊不停勸酒,柳青開始迷醉了,摟著身邊的妓女不停親吻索歡。而牛耳和他的兄弟早就將懷裏的美人推到在地,開始了正戲。
原來這就是上青樓喝花酒啊,和電視劇裏相差很大呢……柳青腦海裏還剩一絲清明,看著眼前粗俗的景象,不禁吐槽想道。他記得,古裝劇裏的喝花酒最多是聽聽歌曲,看看舞姿,再者就是才子佳人吟詩遊戲,眼前這些少兒不宜算怎麼回事?
柳青轉過頭去,看到老丐七和陳六順也不談話了,他們也正享受著妓女的軟香,那動作要多下流就有多下流。
眼前一派淫靡景象,柳青在酒精作用下沒覺得有什麼不妥,反而抱起動情的妓女繼續。正當柳青下決心要脫離處男的身份時,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自己是個女兒身!
頓時,柳青感到一切都索然無味了。柳青沒有來地想到了前世看過的一句打油詩:“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群太監上青樓。”這句打油詩實在太符合柳青現在的處境了。
將懷裏的妓女推開,柳青掙紮爬了起來,踉踉蹌蹌走到樓台欄杆上吹風。
此時正值深秋,是夜弦月低掛,星星幾點,微風帶著一絲絲秋涼撲麵而來,將柳青醉暈的腦袋吹得清醒。
思緒漸漸回到腦海裏,柳青不禁對先前的行為感到苦笑,酒後亂性啊!自己怎麼變得那麼隨便了呢?
柳青憑欄而立,任微風將散亂的衣帶微微掀起。柳青還有些不勝酒力,腦袋裏亂糟糟的,他時而想到大學時第一次喝酒聚會,時而想到倉州街頭寫詩乞討,轉而又憶起大學初出遠門時父母的殷殷囑咐……一時間,紛亂的記憶占滿了柳青的腦海,他流淚了。
柳青哭了,他想家了。穿越以來,柳青一直都無牽無掛,沒心沒肺地當著乞丐。現在,思念父母親朋的情感占滿了他的心靈。
在時空的那一頭,父母發現他死了會怎樣,馬實駒會不會被他的死拖累……一個個問題拷問著他,一直以來被他忽略的感受終於湧上心頭,柳青趴在欄杆上泣不成聲。
良久,柳青止住了哭泣,他知道,現在無論如何都無法改變穿越的事實,回到父母和朋友身邊,因此哭是沒有用的。
不過,自己又能做什麼呢?柳青自嘲一笑,現在他隻是乞丐,社會最低層人物,性命輕若微塵,什麼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