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國是天朝大國,疆土廣袤,楚水國是邊疆小國,朝見天朝聖上,恭謹有禮本是應該的。”洛言漓不在乎這些,他子民安康,萬事祥和才是最要緊的,也唯有這樣,便是完成父皇遺命。
冥國外強中幹,更何況慕容拓早有異心,歐陽元禮有意除掉他,卻不知在他之後,可以統帥三軍的人,再也沒能與他相提並論的,若兩國真有戰事,洛言漓還當真是不怕他!
“你是難得的治國奇才,隻是少了旁人的一份野心,也正是如此,朕才放心是你,來助我冥國,一臂之力!”有才而知足的人,方才值得信賴!他聰明,卻不願與人爭奪。即便是他城府深厚,野心不叫人察覺,由此心計之人,定也是懂得周全,兩虎相鬥必有一傷,這個道理,謹慎的人,都懂得!
“聖上謬讚了,楚水國物資匱乏,言漓又剛即位不久,現下楚水國,實在經不起戰亂,言漓不過是想顧全子民安穩。要說那吞吐天地,傲視群雄的野心,言漓實在是沒有!”洛言漓自嘲一笑,他隻想當個安樂國主,保全子民安泰生活,是他的責任!野心是最要不得的東西,欲望過度,終會落得人心背離,得不償失!
“聖上籌謀得當,識人善用,隻是……”洛言漓話鋒一轉,看向歐陽元禮。
“有什麼話,你直說就是!”歐陽元禮見他欲說還休,便叫他有話直說。疑人不用,以他跟洛言漓父皇多年相識的情分,他的兒子,他信得過!
“言漓若說的不好,還請聖上不要怪罪!”洛言漓淡然一笑,便也如實相告“鳳尚書名聲在外,聖上將他全族置於棋盤,您就不怕世人詬病,有辱您一世英名?”
“身為君王,必要經得起流言蜚語,打江山不易,斷不可憐憫臣子。置江山危難與不顧的君主,才是昏君!我知道你的意思,鳳昶銳賢明遠播,你愛才,難免憐憫。朕也知道,楚日與湛央那孩子之間的嫌隙,但也不得不那麼做,朕自當是會周全鳳家,護著鳳家姐妹,你父親心慈,你也如此,脾氣秉性,當真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歐陽楚日的事情,他隻是裝作不知道罷了,天家後嗣的名譽,比什麼都重要!
“既然聖上一切皆有安排,那便是極好的,既顧全了冥國的江山社稷,原是言漓不該多說的,隻是,聖上的意思,既是要兩國永以為好,難免為聖上考慮。”明知自己多言,卻也不得不說。洛歡言牽掛鳳湛央,為了他,他願意盡力周全,讓鳳湛央的日子,盡量好過些,也好叫洛歡言安心。
“好了,不說這些!聽聞你明日就回楚水國,原不用那麼著急的,可多逗留幾日。”歐陽元禮是真心留他,有些事情,也要商議。
“來日方長,日後有的是時間,況且眼下,你我少往來,才不叫人懷疑,未免暗生枝節,還是小心些好。”洛言漓推辭了,起身告辭,離開皇宮。
在沒有完全的把握時,絕對不能大意,旁人性命無辜,他怎麼好叫他們無端受到連累,何況還有洛歡言在意的女子,他自當盡力保全。
宸孝府鳳湛央斜躺在軟榻上,柔和的月光,透過窗子灑進暖閣,長發如瀑,散落在肩,迎著和煦的夜風,俯在窗欄上,看著滿園春色,月光落下,披上淡淡一層薄紗,竟然顯得這樣不真實。
“王妃,天已經很晚了,您快去休息吧。”黛月替她收拾好床鋪,從內殿走了出來,見她空對月色出神,便提醒她早睡。自大婚之後,歐陽楚日七八天沒來浣花居了,也不怪鳳湛央盼著。
不過,好在歐陽楚日也沒去牡丹閣,許是因為別的事情忙得脫不開身,歐陽楚日到底多看重鳳湛央一些,那日去牡丹閣,聽紫竹那滿口的酸言酸語,也定能知道鳳若嫣是如何翹首以盼的!
“我整日除了用膳,就是睡覺,此時倒是覺得更加精神了,想睡也睡不著了。”鳳湛央聞聲起身,呆看著黛月在一旁忙活。
黛月倒了一杯茶,端給鳳湛央說:“殿下已經好久沒來浣花居了,不過,王妃您也別擔心,牡丹閣那邊,比我們這裏還要冷清呢”
黛月這話說的,像是鳳湛央不希望鳳若嫣好似的,平時總說她比旁人機敏些,怎這個時候,也說出這樣蠢笨的話來了。
“怎麼這麼說話,我是希望姐姐那邊比我這裏好!越來越不懂事了。”鳳湛央低聲責怪。
宸孝府不比家裏,萬事都好周全。這裏人多眼雜,又跟他們不熟識,這話若是被旁人聽去了,恐怕又要生出這許多是非了“奴婢失言了!”黛月跪下請罪。
“起來吧,想來你也不是有意的,這幾日總覺得身上不痛快,想去看看姐姐也不行,前幾日讓你送給姐姐的東西,送到了嗎?姐姐可還喜歡?”她有的,必定得和鳳若嫣分享,這幾日歐陽楚日不來這裏,她也算是自在的。
“送去了,嫣王妃說很喜歡,不過,您病這些日子,嫣王妃一直也不來看看,枉費您對她這麼好!”黛月小聲嘀咕著。
“姐姐是鳳府長女,大婚當夜,殿下卻宿在我這裏,我也是怕姐姐心裏不舒服,她不來,想來是有別的事情要忙。”鳳湛央心中也疑惑,總也叫自己往好處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