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歐陽楚日依舊獨自在翎風閣,又是一日了,他已然叫千尋刃放下林長青的事情,趕回來去同瓊花一同尋找鳳湛央的下落,怎的就還是沒有一絲消息!
鳳若嫣站在門前,看著他這般憂思難耐,止步不前,此時他心中,想著的,都是鳳湛央,自己貿然前來,怕是要惹他厭棄了!
可,往日有鳳湛央在,她依舊是半點機會都沒有!拿定主意,接過了紫竹手中的參湯,示意她退下。與他單獨相處的機會不多,不管如何,也要奮力一搏才是!
“夜裏風大,殿下當心身子!”鳳若嫣將手中的參湯放在案上,信步走到他身後,輕聲細語說。
“你怎麼來了?”歐陽楚日聞聲轉身。看見她與鳳湛央神似的麵容,一時有些呆住了。還以為是她回來了,待認清是鳳若嫣,略有些失落,終歸不是她,再相似,都是枉然!
他要的那個人,並非一張相似的皮囊!她就是她,終是旁人替代不得的!
當然他逞一時之氣,求了歐陽元禮,將她姐妹二人,同迎娶府中。為的是懲罰鳳湛央,與歐陽長風暗下往來。而鳳湛央,卻被白鳳推下懸崖,雖今日僥幸生還,卻失去了往日的記憶,一顰一笑,皆不似從前溫婉動人了,平添一份淡漠,倒更加他愛不釋手了!
如今鳳湛央對他,不似往日那般溫存,冷淡,疏遠。原以為是她失去記憶,性情也有些便了。可那日,她與歐陽長風,琴笛相合,卻是十分的默契,如此,才叫他更加不能容忍!
他深愛的女子,怎能與旁人,有如此默契,終究是不甘心。
“殿下擔心妹妹,可也得注意自己的身子啊!若妹妹回府,見殿下消瘦了,可不是要心疼了,湛央知道不能叫殿下憐惜,卻也不想看殿下與妹妹都憂心傷懷啊!”鳳若嫣並沒有回答他的話,站到他的麵前,理了理錦衣,纖纖玉手,柔如無骨,撫在他的胸膛,是這般的溫柔。
“若嫣……”往日他的任意挑撥竟然沒有叫她對鳳湛央生了嫌隙,她當真是識大體,配得上端莊賢惠這四個字。
鳳若嫣聽他輕喚自己的名字,柔軟秀發,靠在他的懷中,似是夢魘一般的說:“妾身還以為,殿下口中,隻會喚妹妹的名字。”
略帶哀怨,卻絲毫沒有妒恨。歐陽楚日不禁有些動容,鳳若嫣,不過是他用來懲罰鳳湛央的棋子,他對她,沒有一絲的情意!
“往日裏,有妹妹在身邊照顧殿下,如今,便讓妾身,來替妹妹照顧殿下可好?”眼前的這個人,他的整顆心,都不可能是自己的,她隻願能從鳳湛央的身上,分到一點寵愛,也便知足了。
見麵三分情,他願意時常見她,便也會顧忌到自己的身份,難保日後,輪不到自己獨占春色的日子!
歐陽楚日看著鳳若嫣,便總覺得鳳湛央就在自己麵前,她當日與自己說的話,自己對她的許諾,依舊能清清楚楚的聽到,仿若就在昨日。
“本殿自會照顧好自己,看你最近,氣色不太好,且要好生養好身子才是。”歐陽楚日輕輕推開她,走到殿前坐下,他的心中,還是容不下旁人。
看了看食盤上,那盅參湯,必定是她用心做了許久,便也不忍對她太過冷談。
“等得空,本殿便去看你,隻最近,實在是太多事,無暇分身。”鳳湛央至今下落不明,慕容拓一黨又急需除掉,他早已自顧不暇,怎還有閑情雅致,與她花前月下。
“隻要殿下心中,有妾身,妾身便別無所求了,隻是殿下也要顧著自己的身子,別叫妹妹回府,看著心疼。”鳳若嫣語畢,見歐陽楚日麵色略顯凝重,也不做聲。
“妾身先告退了。”便默默的退下了。
出了翎風閣,紫竹便迎了上來:“王妃,怎麼不多留一會兒,我看殿下,對王妃,十分的動情呢。”
方才,她在一旁看著,歐陽楚日眼中的心疼之色,可是千真萬確的,若是王妃能再留一會兒,定然叫歐陽楚日動心。鳳湛央不在府中,便是她最好的機會。
“你不懂,此時,在殿下心中,我還不過是她的影子,若此時行事太過急進,終究是隻得一時的好處,等她回府,殿下還會顧忌我這個替身嗎!”方才的溫柔哀怨,眼眸裏皆不複存在,換上了一副得意之色!
至少,方才歐陽楚日的疼惜和愧疚,都是真的。若不能將他的心完全握住,退而求其次,哪怕是一絲的憐憫,都足以讓她得意一生!
“王妃英明!”紫竹雖是不能完全明白,倒也聽出了幾分意思。
歐陽楚日獨坐翎風閣,麵色陰沉如冰!當真如鳳若嫣所言,她還會對自己心疼嗎!那****麵容上的決絕,當真不是他看錯了,若是他為她憂心憔悴,她當真會心疼嗎!
歐陽楚日心中,忽然萬分惶恐,往日,他從不會如此擔憂。她與歐陽長風,琴笛和鳴,十分默契。與他,除了以往三年的情意,再無其他!怕是抵擋不住,他二人的青梅竹馬之情吧!
“唉!殿下此時才知道心疼,不覺的太晚了嗎!”暗處,千尋刃看他如此,便出言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