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臣妾，前幾日身子不爽，不易侍奉君主，加之婉妹妹才進宮，總想著，聖上，要多些時間陪婉妹妹，便不敢來叨擾聖上。”往日的事情，若在提及，隻會讓兩人想起不愉快的事情。
鳳湛央，便隨便找了個由頭，是給歐陽楚日一個台階，也是給自己一個台階。日子總要過下去，人也總要向前看，往日她是不知道這種生存規則，如今明白了，先也就想開了。
如花容顏為誰嬌豔，都不要緊，保得住自己，才是上上之策！
“如今，你可都好了？”聽她如此說，歐陽楚日心中寬慰，隻要她肯對自己用心思，從前的種種，皆不重要。
“有聖上的牽掛，臣妾一切都好。”鳳湛央從沒想過，自己可以這般討好一個男人，隻因他是自己的夫君，有無****，仿佛不那麼總要，從今以後，朝夕相見，枕畔之間的知心人。
在這深宮裏，活下去，太難了。歐陽楚日的為難，她的為難，本都是一體的。就如那鳳若嫣，嫁給他那麼久，仍然不得寵幸，而她卻可以，睡在龍床上，輾轉承恩。
“臣妾給聖上燉了參湯，聖上快去用了，若是涼了，冷冷吃下去，可就不好了。”鳳湛央拉起他的手，到了暖閣。
兩人相對而坐，看著歐陽楚日用的香甜，便想起，從前與楚陽，也是這樣。不過，在吃的永遠是鳳湛央，在看的卻是楚陽。
從前，她跟楚陽在一起，總是患得患失，如今跟歐陽楚日都成了名正言順的夫妻了，她依舊是患得患失。或許，歐陽楚日深愛的，隻是從前的鳳湛央而已，自己不過借了這個皮囊，演繹了她的人生。
鳳湛央瞧他瞧的出神，楚陽也好，楚日也好，都是極其優秀的人，身邊從來都不乏美女追隨，可偏偏看上她，從沒想過為什麼的她，如今也為了這個問題傷神了。
“你瞧什呢？”歐陽楚日看她這樣入神，連腮邊的淚都還沒拭去，便伸手，替她擦去，指腹微涼，鳳湛央順勢拉過他的手，握在掌心裏，暖暖。
鳳湛央垂眸，不知這話，他聽去會不會隻當做個笑語，可是不管怎樣，她還是想問。
“聖上相信前世今生嗎？”鳳湛央的聲音，越發低弱。
眼前的紅燭，將要燃盡，鳳湛央看著，隻覺傷感。或許在旁人眼裏，那蠟燭的命數，本就是要被燃燒殆盡的，可在她的眼裏，就如同看著的自己一般，生命一點點的耗盡。
從沒有像現在這般怕死，因為知道，若是輪回，便又要重複從前的命運，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最後，沒有他……
“若是來生沒有你，我情願不要有來生。”世上最溫情的話，莫過於你心中所想的人，對你說的。
鳳湛央眼中的淚水快要奪眶而出，她總不能對他說，來世有她，最後被他背叛。若是不能善終，生命中有彼此，又有何意義。
“這是怎麼了，好好的，怎就又掉起眼淚來了，是朕又說錯了嗎？”歐陽楚日手掌俯在她的臉上。
“臣妾沒事，隻是想起，若是來世，聖上與臣妾，若是不能的在一起……”
“不要說下去，沒有這樣的如果。”歐陽楚日手指輕輕點在她的唇上，不準她那樣不吉利的話。鳳湛央看著他，這般認真的樣子，當真像個孩子。這樣虛妄的事情，他竟還要如此認真。
來世，他要與另一個女子訂婚，一起走向婚姻的殿堂，以後，生命裏，再沒有她的影子。
“聖上早些安寢吧，臣妾明日再來看聖上。”鳳湛央看他用完，便起身請辭。
歐陽楚日見她起身要離開，一把將她拉進懷中，將頭埋在她的頸邊，懷抱著她的腰肢，囈語一般：“別走，留下來，陪朕。”
鳳湛央淺笑一彎，原本來了便知，左右今日是走不出昭陽殿的。
鳳湛央雙眸輕合，歐陽楚日雙眼迷離，看著她的睫羽微顫，雙頰上的紅暈漸漸暈染開來，她嬌羞應對的模樣，更叫他愛不釋手。
“朕下了朝，就去看你。”他一刻都不想離開她，可是朝政要緊，他不能耽擱。
洛言漓一向安分，可如今，卻屢屢生事，究竟是為了什麼？
“國事要緊，聖上的身子更要緊，臣妾先去回宮準備早膳，聖上下了朝，便可用膳了。”鳳湛央離了他的懷抱，替他理了理衣衫，又從宮女的手中，接過繡龍錦帶，束在他的腰間，柔聲說道。
歐陽楚日，笑著看她，前幾日，她總是對他淡淡的，不肯跟他親近，今日難得她這般溫柔。總以為，她墜崖之後，性情大變，今日看來，她還是和以往一樣。
“朕讓石海準備了轎攆，送你回長樂宮，不用太操勞，回去可再睡會兒，早膳讓宮人們去做就好了，朕隻要你不要再想以前，冷著朕，便好了”歐陽楚日就是如此知足，往日的事情，是他的錯，他不該那樣疑心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