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閣內,貪狼垂頭喪氣地坐在分水橋邊,那橋上鑲嵌有九條金龍,龍口向外噴著水霧,如幻海一般。這大殿用紫檀作梁,水晶為燈,裏頭嵌有明珠二十四顆,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盤龍柱上琉璃頂,而地底卻是以藍田暖玉鑿成,陽光照在上麵,有輕煙升起,籠罩大殿,如臨仙境。
張羽凡終於來了,瞅了一眼死狗一般的貪狼,臉上有了一絲笑容,他深知自己女人的手段,收拾這貪狼不過是小菜。
“一個月內,我要七殺和破軍加入碧海,俯首稱臣!”
“不可能!”貪狼條件反射般蹦了起來,斬釘截鐵地否定,七殺跟楚國已是解不開的死仇!而破軍那個暴脾氣,注定了他不可能服任何人。
“是有點難度!不然我要你幹嗎?”
“我不會出賣兄弟的!”貪狼倒是難得英勇了一回,他雖然貪生怕死,對義氣這兩字還是看重的。若是沒有這兩位兄弟罩著他,他早死上千百回了。可惜胳膊終究還是拗不過大腿,跟兄弟義氣比起來,自己的小命顯然跟更重要。
當卓一萱出現時,貪狼立馬就繳槍了。他並不怎麼懼怕張羽凡,頂多就是一死,但是那卓一萱卻是能讓他連死都不能的家夥。
“破軍是個濫賭鬼,可以說簡直是個視賭如命的混蛋,這家夥這不管什麼人,是好是壞,武功是高是低,甚至願不願意賭,隻要他找上門,統統要陪他來賭一把。雖然爛賭,倒也還叫口齒,輸也能輸得光棍。”
“但是你不要指望用賭約來約束他,賭輸了翻臉不認賬的情況偶爾也有,你知道當年他為什麼會在魏國大開殺戒嗎?其實,也不過是一場牌九引發的血案。”
“而七殺是你們的老相識了,他孑然一身,又沒啥嗜好,唯一的弱點就是對親情看得特別重。如果項少龍沒死還有點戲,這下根本沒可能。何況他已經是整個楚國的公敵了!要他回來,怎麼可能!”
“七殺孑然一身?恐怕不是吧!老實交代,七殺的老婆孩子在哪?”
貪狼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般,“你真他媽的是個鬼小子!這你都知道!”隨後他弱弱地答道,“千萬別叫七殺知道是老子泄露了他後人的消息,你可要給我保密啊!”
“當然!”在得到張羽凡的首肯後,貪狼探頭探腦地打量了四周,確信沒有旁人,才附在張羽凡的耳邊,耳語了一陣。他現在幹的可是背後捅刀的勾當,破軍他不怕,打不過跑總還行,可七殺!他沒有那個自信,能躲天下第一殺手的追殺。
張羽凡的嘴角掛著一絲笑意,不久之後,碧海將會多出兩位殺將!而他的計劃也終於可以開始全麵實施了,“破軍那邊由我親自出馬!七殺就交給你了!”
“別介!”貪狼頓時嚇出一聲冷汗,“小凡兄弟,這麼危險的工作還是……嗬嗬!”
“你隻須把這張羊皮卷交到七殺手中,他自會跟你來碧海閣,剩下的事情我會處理。”
“早說嘛!”貪狼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我說小凡兄弟,說話能不能一次性說完它啊!老這麼一驚一乍的,兄弟我怕怕!”
“可以!”張羽凡鄙夷地望著他,不過,這種貪生怕死、反複無常的小人,卻最適合當走狗,隻要調教得好,絕對是隻會咬人的瘋狗,“不過,他早晚會知道的!”
貪狼:“……”
“所以,七殺必須加入碧海!懂了吧!”
四海鎮上很熱鬧,但凡大江南北過往的客商都會選擇在這裏落腳歇息。
張羽凡和卓一萱策馬馳騁在官道上,卓一萱顯然是第一次來四海,不由得放慢了腳步,黃昏中的四海是這般的美麗,安詳靜謐,籠罩在霞光中,色彩斑斕,如畫一般。
古老的小鎮被厚厚的城牆包裹著,四四方方的格局,寬的大街,窄的小巷全都筆直開闊。青石板牆,青色的瓦,屋後是高大筆直的白楊樹,院裏多有果樹,小貓小狗懶懶地在鎮裏頭散著步,無視周圍的人群,仿佛早已習慣了喧囂。
二人在鎮裏找了家臨河的客棧,安頓了下來。張羽凡在等,等天黑,據說,這四海的地下賭莊隻有在晚上才會開放。自三日前收到破軍在四海地下賭莊出沒的消息,二人便馬不停蹄地趕來四海,要收服破軍。
此時小鎮西北的一家酒樓裏,破軍正鬱悶地喝著酒,他來這四海鎮隻是路過,一個偶然的機會,聽見過往的客商議論這地下賭莊連開十八把大,便來了興致,施施然地跑去賭。
可這莊家還真他媽的邪門,每次去都是輸光身上所有的錢,有一次賭得性起,差點把他的內褲都輸掉,幸虧那人不要他的內褲。也為了這個,破軍便賴在這四海鎮了,老子不贏他一把,絕不走人!
賭是要有賭注的,每每見到破軍進了賭莊,鎮上的客商就慌不跌地奔逃,因為,有人又要來收保護費了!不是沒人試過反抗,有幾個小有名氣的護院武師,聯手與破軍爭鬥,卻被他三拳兩腳當場擊斃,商隊頭人見狀不好,忙不迭地道歉賠小心,以十幾顆門牙的代價,在交出大半的財物後,才撿回了一條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