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委以重任誰先覺(2 / 3)

“我自幼沒娘,天底下就您一個親人,為什麼您還要丟下桓兒,為什麼?是不是桓兒哪裏做錯了,您說啊,我改,我一定改……”淩子桓淚流滿麵,狠狠地質問著父親。

淩父啞然,心如刀絞,兩行熱淚溢出,濕透了衣襟。

一旁的齊煊看到淩子桓麵臨生死決別的痛苦模樣,心中一痛,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半餉,淩父為了淩子桓的安危,心一橫,對齊煊說:“來不及了!快……把桓兒拖走!”

“爹,爹……”

淩子桓本就個子瘦小,便被齊煊強行拽著往山那邊跑去,仍回頭看著父親那雙絕望的眼神中,宛如摻雜著一些朦朧的無奈。

村莊又恢複了原本的平靜,兩個男孩的身影漸行漸遠,接著消失在不遠處的山丘裏。

或許他們真的沒有任何察覺,這裏又豈是他們想得那麼簡單。後麵的路寸寸難行,隻是習慣了安逸寧靜,不諳世事,便沒那麼多的畏懼。

微風颯颯,吹動著稀疏的樹葉,沙沙的響聲格外銳耳,山間百鳥齊歸。

“哎,終究還是孩子啊!”地上的男子搖了搖頭,無聲地歎息。

一道金光從上空赫然落下,如鬼魅一般。

“薊澤,沒想到你一把年紀,演技倒還不賴嘛!”寒風中帶著一種詭異的聲音從屋後傳來。

一蒙麵男子走了出來,高大魁梧,身穿金色盔甲,黑色披風隨風飄蕩,全身被裹得嚴嚴實實,隻露出一雙沒有任何情感的眸子,還有一根尾巴順著盔甲自然垂地。

“哼哼,薊澤?這個名字我很久沒有用了。不過,我沒想到的是,你現在連巫族的傀儡術都學會了,還能同時驅動兩個巫術,不愧是巫族的冥巫,昊炎大人……”

薊澤已傲然屹立,絲毫沒有受傷的痕跡,眉宇緊蹙。

他望著兩男孩剛剛離開的方向,眼中浮動著一絲溫情,“桓兒,爹對不起你,爹也是無可奈何啊,也許這也是為你好,你定要好好照顧自己。”

昊炎低哼一聲,滿滿的不屑,冷冷說道:“有些事,一輩子也改變不了,就像你身上流著巫族的血,便注定是我們的人。十二年前,為了那個女人,你不惜背叛族人,壞了我的計劃。”

“哼,不過當年玄清宗那一戰,雖說人類沒有徹底被消滅,但人妖兩族皆是元氣大傷,才換來我們巫族數十載的休養生息。”

說到這兒,昊炎發出狡黠的笑聲,“這些我都可以既往不咎。今日你完成了這個任務,我會遵守先前的承諾,不會殺村莊一人。”

“待他有所修為,用那塊赤玉解開靈族的遠古傳說,到時候我希望他能助我們一臂之力,馳騁這片浩土自是指日可待,哈哈哈!”

眼前這魁梧身軀仿佛來自黑暗的地獄,沒有任何情感。

薊澤盯著昊炎那雙淩厲的眸子,卻絲毫沒有畏懼之色,狠狠地說:“若非你以貧瘠村一村人命相威脅,我和桓兒倒真打算一輩子不理塵世,隱於這山林之間,這也是她臨終所托。”

他忽地頓了頓,“既然今日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他日你若敢動桓兒,我定不饒你。”

“哼哼,真是可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根本不是那孩子的親生父親,怎麼,難不成十二年的隱居,日日朝夕相處,真把他當兒子了?”

昊炎說完這話,薊澤先是身子一震,後竟無言以對,心想著淩子桓的可憐身世,又添了幾分對兒子的不舍。

昊炎接著說:“我在想,你為何不用法術寫下那封書信,就不擔心他會中途偷看,那樣的話……”

薊澤冷冷一笑,“他絕對不會偷看的,絕對!”說完,他呆呆地望著遠處的飛禽歸巢。

任憑歲月蹉跎,大概也無法忘記耀眼無暇的雪花下,那最後一抹淺淺的微笑,多麼讓人心醉!

如果她泉下有知,會原諒我這麼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