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煊本想說話駁斥,但胸口難受,悶得不行,發不出聲來,心裏不知罵了這道人多少次。
淩子桓見狀不妙,忙忙說些好話:“師兄大人有大量,師弟一時說錯了話,請師兄多多寬恕才好。況且,上頭讓師兄前來此處,師兄應盡快完成任務,早早回去複命,這等小事如失了差池,對師兄聲譽無利啊。”
那道人聽後,似覺有一絲道理,於是放開了齊煊,怒視淩子桓,“用不著你來提醒我!”
說完,轉身離開,當走到門口,停了下來,“小子,今日之事,我也不懼你外揚出去,你不是說我們走著瞧嘛,我現在可以姑且告訴你我的名字,聽好了!”
“蕭慕辰!”
蕭慕辰走了好久,齊煊才打破房間的沉寂,一邊似哭似笑,一邊嘀咕著:“蕭慕辰,蕭慕辰,我會永遠記住這個名字的,嗬嗬!”
淩子桓見齊煊臉色尤其難看,雙目空洞,便不知所措。從小就一向要強的人被更強的人羞辱,誰會咽下這口氣,隻覺齊煊可憐,前所未有的可憐!
過了許久,淩子桓開口道:“齊煊,我有些不解。當初我們在那片可怕的叢林時,你都知道阿諛奉承,為何今日就……”
齊煊聽後,沒有說話,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一笑,像是水麵上的一道漣漪迅速劃過唇角,眼睛裏凝聚成兩點火星,直瞪著地麵。
淩子桓輕歎了一聲,隻是覺得這個從小到大的玩伴很是可憐,自己都有點為他難過。
齊煊是孤兒,是當年貧瘠村的王大叔在田間勞作時撿到的,見其可憐,自己又是單身一人,便抱回家撫養。
可是,好景不長,在齊煊十歲的時候,王大叔因病去世,隻剩下齊煊一人孤獨無依,好在貧瘠村的村民都蠻淳樸善良,大家一起幫襯著,還有淩子桓這個從小到大的玩伴,這些年倒也這樣過來了。
出於這一點,淩子桓處處讓著齊煊,齊煊說往東他就不敢往西。但隨著年齡的增大,齊煊隱隱透露的一絲狂傲之氣,淩子桓也看在眼裏。
這時,淩子桓突然想到了什麼,隻見從懷中拿出本經書,伸到齊煊跟前,說道:“這本經書是智弘大師贈給我的,現在我把它轉贈給你吧。”
齊煊順勢望去,見封麵上有“靜心咒”三字,先是一絲驚訝,隨後嘴角浮現一個醒目的弧度,問道:“原來那和尚跟你單獨見麵就是給你這個啊,別人給你的,為何又給我啊?”
“因為你比我更需要這個!智弘大師說,修行中恐有雜念,有礙上進,你一直都比我聰明,將來肯定用得著。”
還沒等淩子桓說完,齊煊過來一個擁抱,緊緊抱著淩子桓。
淩子桓完全意想不到,隻聽得肩膀處低低的啜泣聲。
“我出生就被父母拋棄,從那時起,我就是一個孤兒,本以為要一直孤獨下去。現在,我才知道,你淩子桓一直是我唯一的親人。”
淩子桓也感動地哭了,並非是聽到這番話。而是,齊煊從小到大,沒有流過一點眼淚,今日自己這般舉動,竟讓他喜極而泣。
飛來峰上,靜思堂。
一身穿道服的男子靜靜佇立,仙風道骨,氣質凜然。
此人是玄清宗第十四代掌教真人,名號“玉溪子”,推崇“道法自然,天人合一”,又自稱“天一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