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前三輪的海選,是沒有掌門和長老觀戰的,自然能做些手腳。”
淩子桓身子一震,低哼一聲,斜視著蒼水,說:“你倒是挺關心我嘛!”
俊語走到淩子桓的跟前,看了他一眼,悠然地說:“如果你願意,我們可以幫你拿到試煉大會的魁首。”
“到那時,玉溪子會親自傳授你高深道法,成為下一任玄清宗掌門的候選人,啊哈哈哈……”
俊語微微頷首,笑了起來。一旁的蒼水看了俊語一眼,點了點頭。
這笑聲傳入淩子桓的耳朵,隻覺是譏諷嘲笑之意。
於是,他冷冷一笑,麵露狡黠,嘴角的一抹鮮血在夜色中,著實可怖,不知是噴怒,還是無奈,卻沒有再說什麼。
就在這時,林間樹梢搖曳,黑影重疊,響起銳耳的沙沙聲。
蒼水和俊語二人皆是耳根一動,聽到不遠處的動靜,心頭一緊,接著凝聚心神,提高警惕。
淩子桓自然也聽到了,聲音似從後方傳來,而那個方向正是他們金燭峰弟子參加此次大會的臨時住所。
這聲音,越來越近,不是風聲,是有人來了!
俊語看了蒼水一眼,內力一催,使用傳音入密,對蒼水說:“有人朝這裏來了,好像不止一人,怎麼辦,要不要先撤?”
蒼水身子微微一動,嘴角上揚,臉上沒有絲毫憂慮,鎮定地說:“聽這聲音,就知道道行一般,何懼之有?”
俊語怔了怔,麵無表情,又看向異聲傳來的方向,沒有再說什麼。
“嗖嗖嗖!”
樹影稍稍晃動,三個身影如疾風一般竄了出來,落在地上,隨後站在淩子桓的那邊。
這三人便是金燭峰的姚致遠、曹勝之、江允。
淩子桓見到他們三人後,雙眉舒展,心中一喜,猶如大旱逢甘霖,胸口的疼痛仿佛頓時消失。
“大……大師兄,原來是你們!”淩子桓開頭道,很是高興,臉上盡是喜色。
姚致遠見到淩子桓匍匐在地上,衣服上又沾染不少鮮血,想來定是受了重傷,不由心中一痛,然後分別瞪了蒼水和俊語一眼。
他走了過去,忙忙扶起淩子桓,一臉的擔憂,關切地說:“師弟,你……你怎麼受了這麼重的傷?”
曹勝之和江允也走了過來,眉頭緊鎖,看著淩子桓。
此刻,淩子桓隻覺三雙溫情的眼睛正注視著自己,滿滿都是關懷,眼眶一熱,心中一陣感動,而自己的傷似乎也消了大半。
淩子桓沉默了會兒,看著姚致遠一臉的擔憂,鼻子一酸,低聲說:“我……我沒事。呃,你們是怎麼找到這兒來的?”
姚致遠回答說:“我們見你這麼晚還沒回去,又想起昨日師父特地過來提醒我們,說是最近有人被害,讓我們小心提防,所以才出來尋你。”
“剛剛尋到後山,見小樹林這邊光芒四射,似有打鬥,隱隱擔憂你的安危,來不及通知掌門和長老,便趕過來了。”說完,姚致遠的目光落在蒼水和俊語的身上。
淩子桓嘴角動了動,微微頷首,望了一眼平靜如水的夜空。
涼風習習,撩動著他額頭的發絲。
四年前,他和齊煊齊上飛來峰。他有幸拜入金燭峰葉風迤的門下,修煉道法。不知不覺,四年光陰彈指一揮間。
但在他的心裏,早就把金燭峰當做是自己的家,把師父和師兄當做是自己的親人。
曹勝之扭過頭去,狠狠地看著蒼水和俊語,眼中凶光一閃,咬了咬牙說:“膽子真是夠大的,敢來我們玄清宗撒野!”
蒼水先是低聲冷笑,接著哈哈大笑起來,“你又有幾斤幾兩,在我麵前大放厥詞!”
淩子桓咳嗽了一聲,對曹勝之說:“曹師兄,他們……他們二人修為了得,不可輕敵啊!”
曹勝之沉默了半餉之後,甩了一下袖口,嘴角上揚,淡淡地說:“子桓,你還記得你初來金燭峰時,我跟你說過的一句話嗎?”
言罷,淩子桓心神一震,抬頭看向前方的曹勝之。
他腦海中忽地浮現出四年前初來金燭峰的景象,耳畔響起那句熟悉的話語。
“淩師弟,從今往後,我們一並修行,風雨同舟,你要把這金燭峰當做是自己的家。若有難處,或受人辱沒欺淩,不必稟報師父,做師兄的為你做主。可若是做出一些背棄師門的事情來,我們可定不饒你!”
四年之久,這句話他依舊牢記於心。
此刻,淩子桓木然地看著曹勝之那偉岸的背影,衣袖在風中飄蕩,時間在這一霎凝固。
冷月高懸,卻灑下如紗一般的月光,暖入心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