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淩子桓咬破了手指,將血滴在龍淵劍上,隻見殷紅血液滴答滴答地落在劍鋒上,每一滴都如同嬌豔的玫瑰,在瞬間綻放。
哧哧哧!
倏然,龍淵劍嗡嗡直響,且不住地顫抖著,劍中亡靈似乎感受到了靈族高貴的血脈,在蠢蠢欲動,一股流光在劍中亂竄。
緊接著,七彩虹光閃爍,將淩子桓滴下的血液盡數吸收,漸漸融入,然後無數光華將汩汩鮮紅湮滅,仿佛在貪婪地汲取著鮮血。
劍中忽地騰起一蓬黑氣,縈繞在淩子桓的臉龐,在虛空之中時而彙聚,時而分散。
淩子桓在這股黑氣之中,眼神顯得有些呆滯,死死地盯著前方,麵上帶著一絲蒼白,還隱隱聽到厲嘯的破風聲中,天地晃動,猛獸嘶鳴……
而手指處的傷口,仍在汩汩地流著鮮血!
龍淵劍散發的光華愈加昏暗,漸漸籠罩在他的周身,如一隻荒獸的粗大利爪想將他整個抓住……
窮奇看到淩子桓的異樣,眼眸中紅光一閃,隨後大喝一聲:“住手!”
淩子桓聽後,如受晨鍾暮鼓,心神從遙遠的國度漸漸蘇醒過來,就連整個身形都微微顫抖一下。
“啊,呃……”
淩子桓遲疑了一下,便收回了手指,在他的意識中,剛剛那一刻似乎隻是一瞬間的功夫,但是窮奇看在眼裏,心知肚明,也沒有立即明說。
下一刻,淩子桓口念“弧光”的心法口訣,使得體內的真氣緩緩注入龍淵中。
這一次,龍淵劍發出的光芒與剛才那般截然不同,七彩虹光大作,帶著一陣暴戾之勢,將“弧光”的銀色真氣死死壓住。
哧哧!
淩子桓的真氣在龍淵劍中竄來竄去,如夜空之中,突然落下的道道閃電,劃破了整個蒼穹。
“啊……”
淩子桓心神一顫,隻覺手中長劍愈加顫抖,有一種無形之力在阻擾著真氣運輸,使得“弧光”竄回他的體內,造成反噬。
窮奇肅然地說:“握緊龍淵劍,不要讓‘龍淵’劍魂徹底蘇醒。那樣的話,可就不妙了!”
淩子桓的嘴角浮現輕蔑的一笑,“不會的,他不會的!”
淩子桓說這話也是有緣由的,記得在遺忘森林的時候,他和秋沁寒被九尾一族的水靈兒死死糾纏,後來他中了埋伏,進入“虛彌畫卷”之中。
在幻境中,他想拿“龍淵”自縊,誰知龍淵劍似有靈性一般,死死阻撓了他……
“哼,天真的小鬼!”
淩子桓說:“我準備得差不多了,你忍著點。”
說完,淩子桓舉起長劍,隻見整個劍鋒被道道光華縈繞,散發的光芒激蕩著虛空,形成一股強大的熱流,且長劍上有閃電相伴,正是“弧光”的淩厲真氣。
淩子桓陡然身子一震,胸口處有道銀芒在微微閃爍,在撕扯著他的心魄,使得舉過頭頂的長劍在空中微微顫抖,感覺隨時都有可能脫手而出。
不過,淩子桓咬緊了牙關,一雙清澈的眸子宛如利劍一般,放著凜然之勢,倒像是草原上狂躁無比的凶獸。
一道駭人氣劍猛然落下!
砰!
碰擊到千骨索的劍鋒上,釋放出萬道銀光,在這條堅硬的鎖鏈中瞬間遊走。
哧哧哧!
在這條慘白的鎖鏈上,似有萬千細密銀針不住地叮咬著,讓它猛烈地抖動著。
雖然,淩子桓對《九天奔雷咒》修煉還沒達到“雷亟”的階段,但剛才那一下,卻隱約之中,有玄雷之聲在耳邊傳蕩。
與此同時,一股強烈的力道傳到了窮奇的體內,讓這隻凶猛的異獸,忍不住低嚎了一聲,而淩子桓則被龍淵劍和“弧光”兩者的力道反彈了回去。
他手心一麻,長劍脫手而飛,“鏘”的一聲插在地上。
接著,隻聽“嘭”的一聲,千骨索赫然斷裂!
這條千骨索由一千個強壯男子的脊椎煉化而成,堅如磐石,卻是一損俱損。方才這鎖鏈受到無比強大的力道,赫然斷裂之後,便頓時消失在虛空之中,化作了縷縷白煙。
淩子桓定了定心神,高興地說:“這法子果然有用!”
當他說完這句話的時候,突然感覺腦中發熱,嗡嗡鳴響,像是要暈厥過去。於是,他深吸一口氣,捶了捶腦袋。
窮奇看到後,自然是知道這其中的緣由,“用這種方法,雖可一時提升靈劍的威力,但不是長遠之計。”
“那劍中亡靈跟你們人類一樣,是貪婪不堪的。今日你喝了這麼多,下次他會變本加厲,索要更多的鮮血。而且,隻要你稍不留神,劍魂便很有可能隻取你的肉體。”
淩子桓搖了搖頭,似乎並不相信,“你是說伍列子很有可能利用我來重生?”
“嗯,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
“哼,不會的,我們是同族,他不會那麼做的。”淩子桓咬了咬嘴唇,堅定自己的想法。
窮奇哼了一聲,眼神中盡是輕蔑,不屑地說:“你真是天真啊!同族又如何,人心豈是你能揣測?就拿你們人族來說,中土的三大人族門派,玄清宗、幻音寺、洛雪閣,看上去彼此相安無事,來往甚密,實則各打鬼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