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燭峰,一個狹小的洞穴。
淩子桓先向四周瞅了瞅,然後拿起“乾離卷軸”,緩緩展開,放在地上。
緊接著,他雙手扣印,念起口訣,隻見白光陣陣的卷軸中忽地迸出一道藍光,藍澤之中,一龐然之物“唰”的一聲出現在淩子桓的跟前。
這獸外貌如虎,大小如牛,披有刺蝟的毛皮,一雙碩大矯健的翅膀,全身黑中發紅,斑斕的麵孔和火焰似的眼睛,又長又粗的尾巴,健壯的腿下有著尖銳的利爪。
正是窮奇!
窮奇落在地上,看了淩子桓一眼,後環顧下四周,一雙赤紅色的眼眸射出一道精光。
“小矮子,這是哪兒?”
淩子桓說:“這兒是玄清宗五行峰脈之一,金燭峰。”
窮奇往前走了幾步,背後一條粗壯的尾巴甩來甩去,然後仰首望著蔚藍的天空,眼神中流露著複雜的情緒。
十六年了,他整整被囚禁了十六年!
此刻,終於重見天日,能看到青山綠水,嗅著一草一木的清香,如甘甜之水緩緩地流淌到他的心間。
這一刻,是歡喜?
憤恨?
還是惆悵?
隻見窮奇赤紅色的眼球眨了眨,浮出一絲光亮,即使在白日,都如點點繁星在孤獨的夜空,靜靜地閃爍著。
也許現在,他的內心是寧靜的,坦然的!
至少自己活了幾千年,從太古洪荒到上古時代,再到如今,經曆了太多太多,對這樣一個塵世也看得透透的。
十六年,對一隻上古異獸而言,實則短暫的。
隻是在他的心中,咽不下這口氣!
窮奇注視著遠方,重巒疊嶂,青山含黛,香火繚繞,白雁齊飛。
“哼,獸族豈甘永世為奴!”他默然了許久,才從口中吐出這麼一句。
淩子桓呆了一下,看向窮奇,隻見那雙赤紅色的眼眸中,射出一道寒芒,如利刃一般。
淩子桓本以為窮奇出來後,應該是相當興奮的,然而他隻是默然地發呆,再從口中吐出這麼一句淩厲的話。
想來,這家夥的心思還真難以捉摸!
窮奇看了過來,對淩子桓說:“這裏是你們玄清宗的地盤,你為何不帶我出去?”
淩子桓說:“其實,前幾日我就想直接把你帶出去,免得節外生枝,然而我在結界中,耽擱的時間較多,使得剛出結界,宗內就有警報信號了。”
“所以,我便想著避開這幾日的風頭,擇日再帶你出去。”
窮奇哼了一身,沒有說話,倒依舊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淩子桓歎息了一聲,白了窮奇一眼,“我費盡千辛萬苦才把你解救出來,居然連聲‘謝謝’都沒有!”
這聲音雖然小,但四周安靜,所以窮奇還聽得真真切切。
他扇動著那雙厚實的雙翼,冷冷地說:“獸族跟人族永世都是仇人!”
永世都是仇人?
淩子桓本就一句玩笑話,卻被這隻獸給當真了,不由愣了愣,心裏更不爽了。
“我靠,我們是仇人,那在結界之中,你還救我幹嘛?”
“嗯?小奇,你倒解釋解釋!”
說完,淩子桓實在忍不住,便笑了起來。
窮奇一聽這話,頓時啞口無言,又見淩子桓在那兒鬼模鬼樣的,便憤憤地哼了一聲,須子都被吹了起來。
窮奇將目光移到了別處,沉默著,但那雙赤紅色的雙眸始終炯炯有神。
半餉,窮奇瞅了淩子桓一眼,冷冷地說:“行了,你這個時候把我解封出來,是有什麼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