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裳雖然奇特,但在這大牢之中,已是灰一塊,黑一塊,失了原本的色澤。不僅如此,連頭發胡須都顯得異常淩亂,整個人狼狽不堪。
“何出此言?”淩子桓想著或許從他的身上,能得知一些信息,有利於破牢而走。
紫衣男子輕哼了一聲,一雙眸子空洞可怖,麵上浮現少許猙獰,似乎回憶起了什麼痛苦記憶,使得身心不堪。
“被關押在這裏的,大多數本就是城中平民,”他頓了頓,眼角閃過一絲淚花,“哎,妖魔橫行,山河破碎,城池盡喪,百姓蒙災啊!”
說完,他咳嗽了幾聲,身子不由自主地抖了抖,看樣子在這個地方,飽受摧殘,內心不安。
阮柒雪眉頭皺了皺,問道:“難道這裏是……”
“這裏就是姬陵城監獄!”紫衣男子深吸一口氣,稍稍平緩內心的情緒。
淩子桓怔了怔,看著那男子臉上流露的痛苦模樣,“難道說,姬陵城已經被異族占領了?”
紫衣男子輕聲“嗯”了一聲,點了點頭,一張成熟的臉龐隱隱有些扭曲,在黑暗的角落裏,顯得格外可怖。
接著,他突然想到了什麼,身子猛地一動,抓住冰冷的鋼條,用吃驚的眼神看著淩子桓等人,情緒陡然激動,用顫抖的聲音說道:
“姬陵城已經被妖族占領許久,難道外麵一點風聲都沒有嗎?難道……不,不,不會的,姬陵城乃中土重國,外麵的門派,國家及其家族部落,絕不會置之不理的,不會的,不會!”
說著,紫衣男子情緒激昂,腦袋猛地撞擊囚籠,“砰砰砰”響個不停。沒多久,他漸漸停了下來,抓住囚籠,一雙可憐的眼睛緩緩流淌著光亮,如夜空孤冷的稀星,淒涼,悲愴!
枯寂的監獄裏,他身子發抖,發出陣陣啜泣聲。
淩子桓三人見到此狀,心裏不由生出憐憫。國家破碎,家人離散,擱在任何一個人的身上,身心都會痛苦不堪。
待紫衣男子稍稍平緩了下情緒,阮柒雪動色道:“老伯,你不要難過,外人的人根本就不知道姬陵城的情況。”
紫衣男子一驚,看著阮柒雪,問道:“不知道城中的情況?”
阮柒雪說:“不瞞你說,我們是因為在密林中了妖術,才被帶到這裏來的,所以我想,妖族應該在姬陵城的外圍,做了些手腳,使得外人根本找不到姬陵城。”
“現在的姬陵城仿佛從中土消失了一般,連入口都找不到了,外麵的人進不來,裏麵的人出不去,姬陵城失守的消息,根本傳遞不出去。”聽到姬陵城被異族侵占,胖子心裏還是有些難受的,畢竟城中也有自己的朋友。
聽到阮柒雪和胖子這麼一說,紫衣男子緩了緩神,隨後嘴角一動,輕哼了一聲。
“哼,就算如此,我也不信別的門派和國家沒有一點察覺。別的倒也罷了,幻音寺離姬陵城不遠,而我們姬陵城一直信仰佛教,不少平民甚至是達官顯貴,每逢初一十五,都會去幻音寺上香祈福。”
“從連續幾月的寺中香客中,定然有些察覺,他們若是念及往日交情,定會派人前來調查一二。什麼慈悲為懷,什麼普度眾生,哼哼哼!”
他抬了抬眼,看著監獄上空黑漆漆的一片,“這裏暗無天日,我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日子,但真的過了好久,好久!”
一直沉默的淩子桓,咬了咬牙,拍了拍胸口,胸有成竹地說:“老伯放心,待我們出去之後,一定向外麵散布姬陵城攻陷的消息,將妖邪驅逐中土!”
那紫衣男子打量著淩子桓,見他目若朗星,大而明亮,風姿颯爽,正氣十足,不由嘴角微微浮動,逸出少許笑意。
“如此就多謝了!”
“忘了自我介紹,我叫紫木,姬陵城內廷禦史。看你們三人的服飾打扮,應該是哪個門派的修士吧?”
淩子桓拱了拱手,淡淡地說:“我叫淩子桓,這是阮柒雪,這是袁鵬,我們都是玄清宗弟子,禦史大人,可知玄清宗啊?”
“玄清宗乃我們人族第一大門派,焉能不知!”紫木捋了捋淩亂的長須,抖了抖衣衫,“看你們三人滿麵紅光,氣宇軒昂,真是英雄出少年啊,假以時日,定能闖出一片天地。”
胖子見淩子桓直接把自己劃分到了玄清宗,沒有說什麼,卻是嘟著個嘴,白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