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時光的流逝下,不知不覺的經過了很多天,到了曹操大軍出征的前一天。剛剛辰時,曹操便派人把司馬月請到府上議事。司馬月呼吸了一口清晨的新鮮空氣,跟著曹操的人前往曹操的府上。司馬月對去曹府的路已經熟的不能再熟了,閉著眼都能找到。可是,這回和以前不一樣了,她的身份立即要在曹軍高層公之於眾。
到了曹操的議事廳,司馬月嚇得倒吸了一口涼氣。三十幾雙眼睛齊刷刷的盯著她,她硬著頭皮走進了議事廳。司馬月勉強自己淡定下來,不損儀容的向曹操行禮,輕聲說了句:“屬下參見主公。”曹操說:“免禮。芷溪坐吧。”說完,指了指離他的案幾不遠的位置,那個地方,一般是除了主將外在軍中舉足輕重的人該待的地方。議事廳的眾人用質疑的目光看向了司馬月,當然郭嘉和曹操除外。司馬月躲開眾人的目光,徑直走向了那個地方,不失儀表地坐下。
曹操開口對眾人說:“各位都是軍中重要的人物,既然如此有一事吾也不必隱瞞。眾位應該都認識芷溪,其實芷溪的另一層身份大家都不知道。”此話一出,議事廳中便開始議論紛紛,曹操說:“大家都靜一靜,聽吾說。各位不要看芷溪是一介女流,她做的事比男子還要有用。我們曹軍有一隻秘密軍隊,這支軍隊的主帥就是芷溪。而且我們曹軍的情報網和情報人員,都是由芷溪全權負責。關於那支秘密軍隊我也不便透露過多,我隻告訴大家這支軍隊的戰力是其他任何一支軍隊的十倍甚至數十倍。有了這支軍隊,我們便能成為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鐵軍!”司馬月對曹操一笑,平靜的說:“主公不要激動,兵法雲:‘驕兵必敗’。您如果用平常心對待,我們永遠都是戰神!”曹操也回之一笑,說:“看來吾淺薄了,連喜怒都不可自抑了。”司馬月略微聽出些慍怒之意,但細細想來,她覺得曹操還挺可愛的,像易中天說的那樣,可愛的奸雄。司馬月說:“主公,屬下這支軍隊理論上是應該比一般的軍隊強。但是還未在戰場上曆練,若是不能達到主公的期望,屬下願以死謝罪。”曹操奸猾的一笑,又露出奸雄本性,說:“戰敗後不用一死謝罪了,到時候給吾做侍妾便是了。”曹操話音剛落,哄堂大笑。
那些謀士、儒將笑是因為知道這是個玩笑,他們看出了曹操對司馬月的期望;而那些武將隻覺得這話好笑罷了,認為這個姑娘必是主公池中之物,於是便笑了。司馬月這時調侃的說:“那麼主公隻有慢慢想了。屬下一定不負主公重托。”又是哄堂大笑,司馬月對世俗的不屑,讓所有的將領謀士都深表感慨,同時也給她心上人留下了深刻的記憶。平日裏張遼看著眾位同僚與她你來我往深深嗤之以鼻,如今也對她的態度大有改變,心裏覺得她是個女英雄。於是他向司馬月投去一個讚賞的眼光,這時司馬月正看著他,突然撞上張遼的目光,心裏如同小鹿亂闖,臉自然紅了,嬌羞的低下頭,張遼也不知所措的紅了臉。雖然隻是兩人微小的動作,卻被曹仁和曹操盡收眼底。曹仁心裏開始盤算如何將張遼這個情敵消滅;曹操心裏暗笑兩人的羞澀。從此之後,司馬月和張遼的關係有所改觀。
第二日大軍便出征了,經過連日的馬上顛簸,在那個美好的黃昏,司馬月終於來到了她朝思慕想的沙場。她從馬上跳下,卸去身上的重甲。一時看見黃昏的美景,司馬月心情大悅,突然想起李賀的詩。便吟詠了出來:“黑雲壓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鱗開。角聲滿天秋色裏,塞上燕脂凝夜紫。半卷紅旗臨易水,霜重鼓寒聲不起。報君黃金台上意,提攜玉龍為君死。”她忽略了曹孟德站在她的附近,曹操說:“好一個‘報君黃金台上意,提攜玉龍為君死’。你真是忠肝義膽,一腔碧血呀。”她微微行禮,輕輕叫了聲“參見主公”,然後不緊不慢的說:“主公謬讚了。妾(注:古時已及笄女子在地位高的人麵前要自稱為妾,否則便為僭越)隻是有感而發。想當日,主公唯才是舉,不顧世俗鄙夷,讓妾能有如此地位。妾心中感激不盡,自然不知何以為報。隻有戰死沙場,以答君意。”曹操回頭看了她一眼,有些不知道說什麼了。他不敢相信這個與自己的女兒年紀相仿的少女,能說出這樣的話。許久之後,曹操說:“芷溪,汝多為吾謀幾條計策,協助吾一統天下,便是最好的報答。別動不動就要戰死沙場,汝不好好活著如何報答吾。”司馬月不信在自己眼前的是曹操,她認為這是她腦中的周文王。曹操在她心中是隻能敬而遠之的雄主,而不是眼前這個平易近人、唯才是舉的賢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