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雕像很小。
背景牆壁上,她身後走出一個人,一樣的容貌,看起來確是個極美的男子……沒錯,走出一人。
這人抱著把琴,琴中射出萬丈光芒,血色的光芒穿透她的身體,她身軀血流如注卻姿容笑意不該,威嚴邪魅不變……
我突然感覺到了恨意……恨,恨血恨肉的恨!
幾個男人一個女人的生死大愛悲歡喜怒我不懂,更看不懂那家國大故事。
更恨的是後麵的疆域圖……畫著她身上圖騰的國家被別人分而割之……
還有戰亂不斷,士兵被人用刀用劍用戟殺死分屍……滿牆壁畫戰亂圖上,殺人的也是被殺的,卻無一是胳膊腿完整的人……麵目猙獰,那是麵對死亡的暴態,那是死亡前發泄對人世的憤怒!
戰亂,偕老及幼,無家可還。
一片血色,全是血人!
那是一個女子,被幾個男人輪番侮辱,結束後被一刀殺了。
還有的直接****……
那是五胡入中原,飲血茹毛。
那是戰亂的恨,憤怒、悲傷……一張張猙獰可怕的臉,血汙肮髒,正如那絕刑之夜,那個男子帶給我的噩夢。
驀然就是一個女子走出了九幽客棧,跳入血泊。
這似乎是倒過來的故事?從死到生,略算下來已經三生三世。
我看不懂曆史,雖然都是與那個叫華胥的女人有關的故事,可我不懂。
這幾百年的南北朝,似乎總有她的出現。
我迷茫的走過漫長的壁畫。
從夜明珠的白光到昏黃的顏色,我似乎走在一個人輪回百世的曆史長河。
似乎這個故事說不完。
我隻知道她終結在了二十年前。
也許並沒有終結,至少她華胥、我上古華胥族後裔還沒有終結。
她是神麼?
人真的有輪回麼?
我迷茫的撫摸著壁畫,手下突然什麼東西硬硬的……我猛的一眼抬頭就看見我手掌下摸到的是一個白骷髏頭骨!
這一片的浮雕似乎是真的,斷肢殘腿,身上剛剛凝固的血……女人用那沒有眼珠的雙眼撕心裂肺的哀嚎,男人雙目赤紅的在看著,憤怒的咆哮。
殘忍的男尊種族再不記得女尊曾經,一味拿強暴女人當做對她們這樣的曆史敗者最強力的刑罰。
這種刑罰叫粉碎尊嚴。
但是男人也看不慣這種粉碎尊嚴。
但是敗者沒有性別觀念。
這樣的粉碎尊嚴,男對女或是女對男都是有的。
也很有效。
但是最終的懲罰,隻有一個死字。
華胥族後裔獨距中原幾千幾萬年,一夕間四散八方才能算是生還。
同根生何必手足相殘?曆史的變遷需要這樣的殘酷凶慘。
太嚇人了,仿佛成真了,我的前前後後左左右右都是這樣的畫麵……兩百年前的大屠殺,凡人史上可攀比神魔變的一段……曆史悲劇重演,凡人不知道,神變成魔就因為這一戰,仙上淩霄奪天也因此一戰……
血,流下壁畫,屍骨也活了。
前路是一幅幅殘酷的故事,我不敢走,不敢看。
墨蓮,你在哪?
娘親,你在哪?
獨孤九冥,你在哪?
這世上我還有誰?
我為什麼要活在這世上?我一個女子……是為了體驗男尊女卑還是要我扭轉曆史呢?
壁畫上往前走,越來越縹緲,畫風也越來越古怪……
從我入門開始走的這條路,就是時代的變遷,由新到舊,由近到遠。
又到了白霧茫茫,百獸參拜的一幕。
那是一個仙人何其愜意的故事……很遙遠,遙遠的有些陌生。
但是純淨無暇如美玉,很美好。
往前,是龍斬誅神台。
上麵兩個人。
一個人將另一個人鎖上誅神台。
男子無情,女子你怎的還笑的開心?
這是我見過的又一個故事……為情殤,為男人死,我不會,我至死不會。
那裏天地之間都是血,台上台下都是花……紅色的精致的彼岸花,開在地獄的那種。
我眼前看到了龍戰落下,魂飛魄散那一幕。
那一幕,六界為之傷懷,天地為之泣血。
又一個這樣的故事……我怕了,真的怕了。
女子死得慘的時候,總有那個男子……容貌變了,可是不變的是一樣的臉!
我再抬眼,就是禦鳳為坐騎的神魔劍指仙兵的千軍萬馬,她身後,是一個男子給她的一箭,反穿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