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驀然起身站起來道“為師回去了,你若要習武,明日寅時四刻到正殿去找為師,先隨為師去熟悉熟悉武當山,再教你從頭開練。”
從頭……開練……
這個詞彙太沉重了。
第二日,果真是遊了半個武當山。
我輕功在身,卻隻能使出一點,一提氣還斷斷續續的……
前麵的師父用輕功,飄逸如風還不累……
就我這三腳貓功夫,我怎麼跟追的上玄冥神呢?
我當然是找了顆樹就乘涼去了……
少頃,又傳來師父那清涼如水的聲音,又如珍珠落玉盤,“此木難雕也!……起來!為師帶你去練輕功!從基礎開練!”
我“……”
果然是從基礎開始練啊。
輕功有個硬招老方法,就是用個竹編大笸籮,裏麵裝點沙子,然後人在邊上跑……
最初練輕功的人很難不踩翻笸籮和摔倒。
更別提在上麵跑了。
跑的順了,再一點一點弄出裏麵的沙子。
等到沙子快見底了,人也能輕步如飛了。
可是來練基本功的大多都是小孩子……
“老天!快看那個人!”
“這麼大了才來學啊?”
在無知的倒黴孩子們的嘲笑中,我果然窘迫的臉紅了。
我抬眼,可憐兮兮的扯著他的衣袖,弱弱的道“師父……不要在這裏……”
師父臉一板,甩袖叱道“不行!”
師父,你也是瘋了是不是?
我真的尷尬窘迫的恨不得鑽進地縫裏去了,他這毫無情感的回答,更讓我如綴冰窖五雷轟頂!
小孩子的嘲笑,師父的絕情,這一刹那間的進退不得,我被逼到了絕境。
我眼前一茫然,耳邊一茫然,那刻入骨髓的羞憤欲絕刹那間轉換了。就如同武當那拳法,陽到極致就是陰,厭到極致就是恨。
可這瞬間轉換來的恨意卻又瞬間被吸走了……被記憶吸走了,我腦中也沒有了所有的記憶。
看著眼前的笸籮,我麵無表情的閉上了眼,平地提起一股氣,再一睜眼時已穩穩站在笸籮邊上了。
小孩子們都目瞪口呆了。
我師父凝重的臉色驀然雲開霧散了,還笑道“大鵬展翅!”
我聞言,伸手做大鵬展翅的姿勢。
“平步青雲!”
我抬腿,輕足穩落的在笸籮邊跑的暢快。
足帶風,翻掌覆手間皆是渾厚的氣。
跑了幾圈後,師父又讓人開始掏裏麵的沙子。
沙子一寸一寸的被掏出,我還能穩步如飛,我就得意的笑了。
可悲劇來了。
沙子還差兩三寸到底了的時候,我就從上麵摔下來了。
幸好我被師父接住了。
他還是那句“朽木不可雕也!”
我“……”
師父,你見過哪個剛學輕功基本功的人,半天之內卸掉了這麼多沙子?!
他還冷聲叱道“完不成任務有罰!今晚去大殿,為師教你提氣收氣運作自如!然後,下午去給為師打拳!!”
“打拳?什麼拳啊?我沒學過什麼——”
“木樁拳。”
“……師父,不,你這是後爹啊!!”
我發現我師父變後爹了。
他拂袖而去。
我還得跟著他點,因為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他似乎真生氣了,禦著輕功跑沒影了。
我就自己胡亂走著。
還怕走出個圈來,然後徹底出不去……隻能拚命記著點路了。
師父最近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