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花開不勝落幕(一)(1 / 2)

鍥子

聽雨,聞笛。悠揚的笛聲忽遠忽近,那雨聲如珍珠散落一地。

清,一色的天地,那路慢長無際。

“主子。”如帛斷般的聲音打破了這沉寂。笛聲忽斷,隻剩下那幹澀的雨連成一線。

“嗯。”冷清的聲音淡淡響起,竟顯得有些孤寂,“這次…便是你最後一個任務了。”說罷,有些長歎,確又揚起一個淡笑。

“是。”這聲音有些激動,仿佛所有的快樂都在裏麵。

金色的衣袍揮了揮,一道黑影消失於雨夜盡頭。笛聲又輕悠的響起,裏麵帶有些薄淡的霸氣,隻是吹笛的的主人後來才知道,他想得到的,永遠也得不到,以至於喪失了自我。

晚琴

風月樓,於皇城之下,最盛名的風月場所,顧名思義,亦是如此。風月樓內最有名氣的便是晚琴了,於建設之日,晚琴陪隨多年。最奇異的,也是風月樓。

聽說,樓內清悠淡雅,似於青樓搭不上絲毫關係,更像聽書的茶樓;聽說,風月樓內,晚琴姑娘一身塵衣,卻似天仙下凡,不惹塵埃;聽說,墨澈王及喜晚琴,每日至此…

聽說也便是這樣了,不管什麼聽說都是聞名不如一見。

院內女子青眉淡描,一身素衣與庭院青竹相忖。素手抱琴,晚風使得更染淒涼之感。

忽然,門有些輕微的“吱吱”作響,女子眉尖微動,肅然起敬,倒有些江湖兒女之作,“主子。”那聲音有些空絕。

那男子依舊一身金色衣袍,風吹得衣袖微微顫動。撫袖揮去了椅子上肉眼不可見的灰塵,無聲的坐落於上。

金袍男子薄唇微動:“事辦得怎樣了?”“一切順利”晚琴似乎有些失落。主子,依舊不信任她。男子又似有些別扭的問道:“你,還好吧?”此話一出,他微轉著頭,等待答案。晚琴詫異的抬起頭,又迅速低下:“屬下還好。”

金袍男子有些溫怒,皺眉離開了。晚琴也隨意站立起來,筆直的倚在青竹旁,嘴角蔓延一絲笑意,卻是苦笑。伴君如伴虎!她怎會不知道呢!

就如當初他救她時,就已經注定了!即使得到自由,這束縛恐怕也難甩掉了吧!

微亮的天邊,竹林灑下一片影涼,古琴發出了美妙的聲音。

一襲青衫微揚,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跳動飛舞。那一串如流水般的琴聲就這樣在空曠的庭院裏飄動,不留一絲痕跡。

琴聲忽轉,即停。那素白的手指映在眼前,仿若羽翼般透徹出破碎的回憶。

“琴兒!”這嗲嗲的聲音叫得晚琴一陣惡汗,她皮笑肉不笑的相迎:“柔媽媽!”其實,不管她怎麼看,都看不到這女人有哪一點和柔字有關係。

“嗯,我知道。”晚琴迅速轉身,掩上了那厚實的門。

留下的柔媽媽幹澀的眨著眼,今兒晚琴怎麼有些不一樣?微揚頭看了看灰蒙蒙的天,也許來源於天吧!

晚琴獨自在窗前細細思索,細眉微瞥,似在惆悵離別,然而掩不住眼中那淡淡的尖銳,以及深深的思索。

忽然,風吹過窗戶‘吱吱’作響。晚琴警覺的抬起頭,未見絲毫痕跡,又轉目竹林,凝神、垂目。皺眉思索,她,太大意了。

台上煙霧繚繞,香氣滿座,一襲青衫劃過,紅綃紛紛而落,琉璃盞還旋於空中,佩環鳴絡。

輕盈的舞衣微微飄動,如初入凡塵的孩童,微歪著頭。淡漠的臉上帶著幾絲憂愁,幾縷青絲隨即落下繞於指尖,素白的手指纏繞著發絲付於琴上。朱唇微啟:“杯茶無語緣末留香最愛芳香何處花落菩提深深隨緣即滅落花瀲灩

…”

那空靈的聲音仿佛從亙古的天邊飄拂而來,穿過古琴,穿過輕浮的青衫,穿過女子的墨發,穿過垂吊的紅綃,穿過彩色的琉璃盞,穿過青竹翠影,穿過天邊的雲彩…穿過人們的心尖!

於賓客座的墨澈緊皺著眉頭,隨緣即滅?似乎…

霧,不論聚、還是散,都在一時吧!晚琴微閉眼眸,死死的咬住下唇。這首曲子,若非那場事故,大概都不記得了…

如事先所預料的那般,一切順利,晚琴被贖身入住澈王府。

轎子落下,晚琴筆直的立在門庭前,蕭瑟的風吹的青衫微動,添了幾分憂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