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聽不下去的範氏忽然起身道:“六殿下,你說的是玉寧公主,誰不知道玉寧公主已經香消玉殞?現在提起還有什麼意思?”
楚承俊笑道:“不然。據我所知,作為玉寧公主的孿生妹妹,江七小姐自小就與玉寧公主一起練習琴曲,其技藝不在玉寧公主之下,現在大可請她來彈。”
範氏臉色難看至極,這次明明是想讓江若芸出風頭的,為何要把那個小賤人叫來?來也就罷了,當個陪襯顯顯自己的慈母形象也沒什麼,若是讓她來彈琴,和自己的女兒爭風頭,江若芸如是落下了下乘的話,又如何讓太子青睞?
她實在不明白楚承俊的意圖,難道是他想幫那個小賤人?
德妃擰眉,楚承業一臉陰晴,楚寶裕卻一副早料到如此的神情。
說到玉寧公主,在坐的人全都是知道的,而那位江七小姐,他們也是有所耳聞。楚承俊之前既然因她的作風問題與她取消了婚約,現在又臨陣請她過來,這是何意?底下人議論紛紛,倒是讓他們摸不著北來。
江若芸心裏大為緊張,沒料到事情會如此發展,如果讓江秀雅來,不知九皇子會不會認出她。
她情不自禁朝楚寶裕看去,楚寶裕隻是撐著頭臉一副看好戲的樣子,沒有任何異樣,她心裏略微放心。
“既是如此,那又為何不把江七小姐請來?”這裏品級最高的楊貴妃忽然開口,範氏正要說秀雅身體不舒服,楊貴妃已先自吩咐道:“何公公,去請江七小姐。”
一個老太監應聲而去。
事已至此,範氏也不敢公然去反對楊貴妃,何況她又還欲與她結親家,不能得罪。
隻能狠狠瞪了楚承俊一眼,楚承俊隻當沒看到。
江尚書府裏,秀雅才把從抽屜裏找到的戶籍本仔細瞧完,何公公就來請人了。
她稍事準備了一下,又把自己的臉塗得更臘黃一些,唇色泛烏,倒是很體貼範氏的用心,也把她給她準備的華服首飾都戴了個齊,便隨何公公上了馬車。
半路上問了何公公,這才知道是楚承俊以讓她去彈琴助興為由請了她去,既在預料之中,又在情理之外。
不一會時間,馬車就到了皇宮,當她在何公公的帶領下走進泰和殿的時候,大殿裏頓時鴉雀無聲。
此時秀雅一身粉色綾羅長裙,臉色臘黃,唇色烏紫,而頭上卻戴得光鮮異常,珠翠玉釵金簪全部堆在上麵,脖子還上戴著金線攢珍珠珊瑚瓔珞圈,耳飾鎦銀金絲墜,雙腕各戴鎦金銀鐲子,這左看右看,分明是一個營養不良的鄉下土包子為了炫富故意把所有家當都往身上堆的情形,極之不搭,甚至更能襯出她是一個土包子。
見所有人望過來,秀雅還故意露出一副怯怯的樣子,在何公公帶領下來到德妃跟前行禮。
德妃瞅著她這模樣直皺眉,楊貴妃倒是笑道:“聽說你會彈琴?”
楚承俊讓她彈她就彈,他以為他是誰?秀雅忙擺手,“不會不會,兩年沒碰過那東西了,現在已經完全荒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