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生坦然麵對李錦紅,“李師叔,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李錦紅咯咯一笑,“不久不久,身體無恙,可是我心裏大不舒服啊?”
陳子生一愣,恰好此時劉煒到了身前,替陳子生說道,“小紅炮,自從我認識你以來,就沒發現你有哪一天,心裏是舒服的。”
李錦紅嘿嘿道,“其實很簡單,隻要你讓我痛打一頓,我心裏就舒服了。”
劉煒故作生氣道,“隻可惜你沒那個本事啊。”
李錦紅哼道,“你別得意,總有一天,你會落在老娘手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劉煒哈哈大笑,“我倒是希望那一天早點到來,不過,看來我的希望注定要落空。”
陳子生見兩人幾乎沒完沒了,哪裏還呆得住,趕忙與黃思武他們回和了。
劉煒和李錦紅的鬥嘴,持續了近一刻鍾,這才告一段落,重新啟程。
他們一見麵就大打出手,又互相對罵,可是一開始上路,卻有親密的在一起,商議蠻荒行的路線和計劃。
仿佛剛才如同仇人見麵般的情況,隻是所有人腦海中的幻像。
陳子生搖搖頭,發現徐逸軒,謝成峰等人,無不像是苦笑。不過,這些打打鬧鬧,卻事實上衝淡了陳子生心中的離愁,想來,徐逸軒,段九天,段長生等人,應該也有類似的想法吧。
蠻荒山脈,溝壑縱橫,水網交錯。
不久,前麵出現一條大河,遂安縣稍微在外走動過的人都叫它“遠江”,這是從遂安縣進入蠻荒山脈,必須經過的一一條大江,意味著過了這條江,離遂安縣就很遠了。
遠江有一個渡口,還有一家簡陋的客棧,進入蠻荒山脈打獵的獵戶、曆練的武者,都可以在這裏獲得簡單的補給,對於滿身疲憊的旅人來說,一缸熱水,幾碟花生,便足以。
遠江渡口又叫紅葉灣,這裏長年楓葉樹紅如烈火,每到秋冬之季,片片楓葉飄滿河麵,江麵盡染,給人一種異樣的蕭瑟飄零之感,恰好和了此處的意境。
劉煒等人到達遠江渡口時,恰好是傍晚時分,唯一的一艘渡船,剛剛出發。那也是今天的最後一次擺渡,夜晚行船,頗多危險。
劉煒等人便在客棧住下,客棧沒有招牌,二層桐木結構,陳子生等一行人,十來個人,劉煒和李錦紅分別要了一個單間,其餘的人,便隻能夠兩到三人擠在一間房裏了。
不過客棧主人釀的山酒,倒是頗有一番滋味,輕澀中透出一股濃鬱的酒香,下了肚,立即升起一股火熱,驅散了山中夜晚特有的涼意。
一輪月盤掛中央,銀光灑遍大地,平添了幾分清冷之色。
陳子生酒量不大,幾杯山酒之後,頭腦出現微微的昏眩,冷風一吹,似乎萬種惆悵,俱都容載在酒中,擴散到他身體各處。卻是怎麼也睡不著。
這時,外麵響起了渡船靠岸的拍水聲,這渡船在遠江上一來一回,竟然花去了近兩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