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鴛心中一驚,怕納蘭元霜惱火,故作平靜語氣接口,“小姐睡著的時候出現的,依小鴛看呐,還挺漂亮的,就像廟裏供奉的觀世音菩薩,這眉眼間不都有一顆朱砂紅痣麼。”
“是挺好看的,像一滴紅色的淚水。”纖長的手指虛撫水麵的倒影,納蘭元霜有些熟悉的望著那一點嫣紅。“小鴛,去拿銅鏡來。”
“怎麼了小姐,有什麼不對勁麼?”取來銅鏡並捧著的小鴛有些緊張的望著眼神迷離的納蘭元霜,她輕輕的無比眷戀的撫摸著那嬌豔的一點。
“好熟悉的感覺,小鴛我好像忘記了些什麼,不,這並非紅痣,這真的是淚水,但是是誰的淚水呢,想不起來,我想不起來了,啊!~頭好痛。”納蘭元霜抱頭痛呼。
小鴛嚇傻了,竟將那銅鏡直接丟在地上,扶住納蘭,“小姐,你怎麼了,別嚇唬我,小姐小姐。。。。。。”
納蘭又一次失去了意識。
傍晚掌燈的時候,納蘭元霜轉醒過來,衝著李冬陽和小鴛笑。和上次一樣,她完全不記得和小鴛沐浴時的片段,對自己會暈倒這件事,持懷疑態度。
小鴛和李冬陽陪著納蘭用過晚飯,又閑聊一陣,李冬陽起身告辭。小鴛侍奉納蘭睡下,待她呼吸均勻後,才悄悄的退出臥房。
李冬陽果然再小院中央的石椅旁坐定,沒有離開。見小鴛退出,他招招手。
“二爺!~”小鴛幫李冬陽續茶。
“明日,我們全力趕路回長安,霜兒有些不對勁,我需要找幾位真正的名醫為她診療。”他從懷中掏出散碎銀兩放在桌旁,“我已安排好馬車,明日你與霜兒共乘一車,就近照顧,萬萬不可輕慢。”
他的眼中寫滿了擔憂,小鴛沉默的點點頭。
“二爺,我覺得,小姐並不是身體上的疾病。”躊躇許久,小鴛怯怯的望著他的表情,見李冬陽沒什麼反應才平複下因緊張而亂跳的心髒,繼續道,“小姐從前從未暈過,自那日離家後,便頻繁暈倒,婢子認為,這十分不尋常。”
“繼續說下去。”小鴛的話在某方麵提醒了李冬陽,但那隻是某個模糊的聯係,他暫時還無法抓住。
“請二爺回想下,最近小姐與您單獨相處的時候是否出現過什麼特別的事情。因為,小姐那個模樣,像。。。。像。。。。。像。。。。”
這一次小鴛是真不敢說下去了,她掏出手帕擦擦額頭邊滲出的汗珠。
“這裏就你我二人,說吧,我不會怪罪你。”
小鴛貝齒咬唇,一狠心,“婢子覺得小姐像是中了邪。”
“中邪?”李冬陽的眉毛擰成麻花狀,眼神淩厲的像一把開了刃的寶劍。
“是的,您幾年沒見小姐,大概沒注意到,小姐一向是寡言安靜,平素裏話少的很。可是,自從那天您抱回昏迷的小姐,她蘇醒後,就變的活潑了許多,不僅僅是話多了,她還會跟您大吼,會表達自己的不快和煩惱,敢拒絕您的碰觸,甚至敢把您從床上踹下去。”再抬頭看看李冬陽,臉色幾乎快黑掉了,但沒有爆發跡象,小鴛壯起膽子,繼續道,“對於婢子來說,長年陪伴在小姐身旁,小姐的脾氣心性,小鴛最是了解,就是因為太熟悉了,現在的小姐讓小鴛覺得,似乎是變了一個人。還有,還有那一點朱砂痣,也太詭異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