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靜得連呼吸聲都凝滯了,卡麗女仆緊張得頭也不敢抬,心跳聲直接響進了腦海中。不過這種壓抑的氣氛沒有持續太久,很快穆維讓她退下了,話音裏沒有震怒也沒沮喪,就那麼平平淡淡的音調。
“吱嘎。”
一會兒後洗完澡的穆維打開了窗戶,暖暖的春風吹拂在臉上,是那麼的舒適。印象中已經好久沒有吸到溫暖的空氣了,一直是與寒冷的風刀子陪伴著,回憶下從來到西北後也就過了幾月時間,但感覺起來恍如過了好些年。
穆維轉身走到鏡子前,略微的鬆動了下眉頭,隻見臉龐的輪廓印稍稍剛毅了些許,個子也長高了小拇指那麼一截。配上黑色的緊身衣褲,披了件燕尾風衣,這位時隔一月多昏迷的領主又站在了他的領地上,站在一堵高高的牆崗上。
沿路諸多欣喜的呼喊聲傳蕩耳內,得知消息的老查比第一時間趕來,稍後布萊克也過來了。看著精神不錯的穆維,諸多屬下長長的鬆下了口氣,說句不好聽的話他們可是好些次以為穆維會死在床上。期間老查比甚至想把消息回稟到帝都請求侯爵幫忙,但出於一些顧慮他並沒有這樣做。
好在的是,穆維終於安然無恙的醒來了,而且看樣子還恢複的非常好。
“多虧了黛妮卡夫人請來的良醫,還有那些珍貴藥草。”老查比在耳邊說著。
“黛妮卡?”
穆維眉頭一挑,冷笑的看向了遠處的尨山:“肥肉被她吞進了肚裏,一些藥草可還不夠安撫人心。”
老查比暗暗歎了口氣,眼神示意了下,穆維隨之退散了一幹人等隻留下了老查比和布萊克。
“說吧。”穆維道。
“是這樣的少爺”,老查比講道:“那是惡戰中您奮勇擊殺了寨主,令得賊寇心散,這時多虧了麥德的一雙彈簧之舌說服了眾人歸降。但緊接著問題來了,您昏迷後領地失去了主心骨,這麼大的爛攤子可沒人能收拾。且不說尨山的如何發展問題,光是麥德那邊的六千多名賊寇就是個擾人的大問題。他們不當山賊,不去打劫該如何存活?”
“接著說。”穆維的眼神沒有一絲波瀾。
老查比點著頭繼續講道:“關鍵時刻黛妮卡夫人露麵了,她一連串的手段叫人折服,在尨山那兒大量建造歇口處,為四處經過的旅人與商隊提供了落腳歇息的地方。同時還建造了一些商業盤產,您現在也看到了,尨山那兒不但有吃的有喝的還有一些消遣的,就這樣短短一個月多時間就儼然是一座小山鎮了。於是賊寇們有了幹活吃飯的出路,他們當起了護衛,專門負責尨山的治安亦是抵禦一些其他賊寇與少數野蠻人。就這樣尨山得以了安穩,但歸屬問題是個爭議,艾米村的士兵們可是非常的抗議著,他們在您帶領下灑了血攻下的地盤就這樣被一個女流之輩搶去了...”
一大斷話講得查比有些口幹了,他換了口氣,用意味深長的眼神看來:“少爺啊,不是我們幾個無能,實在是有一個非常棘手的問題擺在眼前。也是因此盡管士兵們鬧得再強烈,我和布萊克也沒擅自去要地盤。”
“流放是麼。”穆維捏著下巴沉吟:“這個我心裏有數,因此我並沒有來責怪你們兩人。攻占尨山這麼大的事件,西北的那些大人物絕對不會不聞不問,那些帝國直係的行省督察也會來調查褒獎。而我卻是流民的身份,目前這個小領主的身份都是言不正名不順,不說領這份戰功,怕是還要因此被發現從而導致了監獄之災。”
“正是。”布萊克和老查比齊聲應道。
穆維的目光仍然平靜:“這點我早就有想過,不然也不會去打尨山。對了,聽說雷克薩領了戰功受封了男爵,他還沒死?”
“雷克薩男爵很幸運的存活下來了,不過身子並不好。”老查比回答道:“他受封的也隻是終生製男爵,和您父親的世襲製爵位不同,死後這個男爵爵位就會被帝國收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