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環形山穀,木屋坐落在半山腰,坐南朝北,木屋下麵架空,由幾十根一人環抱的木樁支撐。中間的木屋最為高大,有兩丈多高,其餘幾間稍矮些許,呈半月型,圍拱著大木屋,彼此之間,由帶木篷的走廊相連。
顧渚山區的修士一般是開洞建府,極少這樣伐木築樓的。成攻擊潰一次不期而遇的攔路截殺後,淩雲膽色大了不少,可並不代表他盲目自信。
淩雲心中好奇,遠遠地停下來,運足目力仔細觀察。山穀中心,土地平整,是一片金燦燦的黍穀,四周高竿矮架,一畦,一畦,種著十數種瓜果蔬菜。
最讓淩雲放鬆心神的是,屋子的木牆上雕著一個米許寬的圓環,圓環的中間刻著一個大大的“武”字。山穀裏的種種跡象透露,屋主人有些特別,不像一位純粹的修真者。
淩雲心中稍喜,不能確定有否陷阱,猶豫不決,不敢冒失闖入。凝神,想了片刻,一麵腳上運足靈力,蓄勢待發,隨時驅使飛劍遠遁,一麵悄悄地放出神識,往木屋探去。
一路暢通無阻,沒有陣法的隔絕,瞬間附在木屋的板牆上。不過,神識並沒有繼續往裏探去,生怕驚動屋裏的主人。
神識感應木板的細震動,把輕微的聲響,斷斷續續傳入淩雲腦海。
一位輕柔的女子聲音:“三段,最近一個月怎麼沒有收到霍師弟的來信,也不知道飛兒近來過得如何?真讓人急死了,明你再去一趟鎮的武館,看看來信沒。”
一位中氣十足的漢子聲音,回應道:“婉兒,心急則亂,幾前,我剛去了一趟,再去,又有何用呢,往來兩地的船需要半月才有一趟。”
“妾身不管,飛兒年紀輕輕,一個人在外闖蕩,沒有人照顧,他哪裏懂得世道的複雜,人心的險惡。而且,他的性子像你,又強,又固執,有時還很衝動。否則,也不會不告知家人,偷偷地離家出走,獨自一人跑到車前大陸。你,這叫妾身如何放心得下。”女子到後麵,聲音哽咽,對男子有些許抱怨。
間隔片刻,那男子的聲音更溫和了:“婉兒,不必過於擔心,飛兒不會有事的,他有那份勇氣,離開父母羽翼的庇護,到外麵拚搏,足夠明一切。”
“年少輕狂,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夢,你愈是束縛,他愈想掙脫,依我看來,他將來定能實現心中的目標。不過,隻留一封信便離家出走確實不對,我想他是怕你的阻撓,不忍見你憂傷才這般做的。再,霍師弟已經在潛龍港找到飛兒,有他在暗中幫持,飛兒能惹出什麼亂子。”
那女子歎了一口氣,顫聲道:“話雖如此,可幾十年來,飛兒沒離開妾身的視線,一時間,妾身難以忍受這樣的煎熬。你知道妾身現在過的是什麼ri子嗎,六神無主,丟魂失魄,無時不刻的牽掛,莫明間膽戰心驚,如萬針穿心,撕心裂肺。妾身管不了這許多,非要見到飛兒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