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眺那山,望那水!(1 / 2)

葉三段不假思索應道:“那是當然,站在‘紫雅閣’第十層向東方眺望,奔騰不息的夢香江和巋然矗立的大王峰盡收眼底。”

雖然不知淩雲心中真正意圖,葉三段卻默契地沒有多問,徑直把“紫雅閣”的位置詳細告訴他。

淩雲微笑著謝過,隻是心中總有一絲牽掛,不吐不快。於是,偏過腦袋問道:“段叔,聽範護法,像婉姨家這種豪門大派,嫡係子女的一生安排是命中注定,一切以符合宗門最高利益為準則。難道你就那麼篤信,武聖會同意你和婉姨的選擇?”

葉三段輕歎一聲,偉岸的身軀散發出絲絲縷縷的寂寥,接著,虎軀一振,淡淡道:“因為我的大限馬上到了,精神處於一種極度的空靈境地,有一種若有若無的玄妙預感,覺得靈兒加入‘靈山宗’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猛然聽這個不幸的消息,猝不及防的淩雲心裏“咯噔”一聲,一臉駭然,星眸流露難以接受的神情。

葉三段宛若置身事外,沒有理會淩雲古怪的表情,談笑風生道:“死亡確實可怕,而且沒有一個人能逃避躲過,所以,當它來臨的時候,我們隻能坦然麵對,細細回味多姿多彩一生中最美妙的時光,在幸福中安靜地離開。”

這一刻,仍舊沉浸於濃烈傷感中的淩雲,被葉三段樂觀對待人生的態度深深打動了,雙眼淺淺地濕潤,不是悲痛,不是婉惜,而是熱烈的感動,人生在身體湧動,葉三段的身形在心中瞬間高大。

傷感之潮來得快,卻得也快,轉瞬無影無蹤。受葉三段無悔人生態度的感染,隨之取代的是積極向上、銳意進取的澎湃心潮,仿佛麵前出現一條先人開拓的光明大路,一種奔跑的感覺油然而升,與時間賽跑的緊迫感。

淩雲蒼白的麵色漸漸回複,緊緊握住雙拳,努力壓抑想要引吭長嘯、向老爺怒吼的衝動。

葉三段目視前方,流露緬懷之情,語氣平緩地道:“我和婉姨在顧渚山區生活的那段時光,雖然平淡、艱辛,卻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時光,沒有人來打擾,沒有世俗的煩惱,讓我時時刻刻守在她的身旁。”

“所以,我和婉姨考慮得十分清楚,靈兒決不能重蹈覆轍,飽受豪門大派內部紛繁複雜的嫡係之爭,卷入爾虞我詐的門派鬥爭。而‘靈山宗’人丁稀少,且崇尚自然,真希望靈兒能一個平淡又有意義的人生。”

到這裏,葉三段緩緩收回飄渺的目光,偏過麵頰凝視淩雲,道:“雲侄,你聽明白段叔這番話的意義嗎?”

“唉!”淩雲在心裏輕歎一聲,知曉這是葉三段的托孤之語,傷感之情重新充滿胸臆,令人頹然。

淩雲強顏一笑,淡淡道:“段叔您放寬心,有我在,靈兒不會受到任何傷害,我保證靈兒這一生會過得很有意義,嗯,我保證!”

葉三段默默盯著淩雲,半晌,偏回麵頰,爽朗道:“我也向你保證,靈兒加入‘靈山宗’一事,老爺子那兒沒有任何問題,哈哈!”

忽然間,葉三段像換一個人,朝氣蓬勃,渾身充滿活力,沒有一絲遲暮之態。接下來,葉三段興味盎然向淩雲談起生活中的趣事,而話題的中心隻有一個,就是靈兒,在生命的最後階段,這就是他的全部幸福。

著,著,兩人信步回到春意盎然的大花園。靈兒早已不在葉輕風的懷裏,嘟著嘴,一邊瞅著葉輕風趴在草地上學烏龜遊泳,一邊不時向遠處眺望。

當見到兩人穿過幽靜路的身影,靈兒烏黑的大眼睛一亮,鬆開嘟嘴,翹首而盼。

行到近處,淩雲微笑著衝葉三段朗聲道:“借段叔的靈兒一用!”

話音剛落,便放出飛劍,不管不顧,化作一道風兒卷起翹首而立的靈兒,一飛衝,向一座三十丈高的紫色樓宇飛去。

“啊!”靈兒先是一驚,尖聲叫出,手緊緊抓住淩雲肩頭衣料,良久,平複怦怦心跳,一臉驚魂未定的蒼白。

不一會兒,淩雲抱著靈兒飛抵“紫雅閣”最高層,憑欄遠眺,豁然開朗,方圓百裏山河瑰麗的景色盡收眼裏。

不及三歲的靈兒向來是父母的心兒尖尖、外公的寶貝疙瘩,何曾受到這種驚嚇,自然而然使出性子,撅起嘴,扭動嬌的身子,想要脫離淩雲的懷抱。